名唤郑淑花的女人,柔声细气地向晏怀微解释着。
“刚才在门外的是你儿子?”
“正是,今年虚九岁。”
虚九岁……晏怀微在心里算了算年头,忽然忆起,便是在她嫁来齐家的次年,舅姑威胁她,说外面已经有人为她的夫郎诞下孩儿,过不多久就会将母子一起接回家。
想来彼时舅姑说的,应该便是郑淑花和她儿子。
见晏怀微蹙眉不语,郑淑花讪讪言道:“大娘子不识得我,可我却早就听说过大娘子。您是官宦人家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都好,像我们这种粗鄙女人自是比不得。大娘子若是不嫌弃,淑花愿意尽心伺候您,只求您能宽待我们母子。”
这一番话说下来,晏怀微恍然大悟,明白了对方为何主动来给自己送衣送食——小姨娘听闻家中大妇回来,遂赶忙前来,且讨好,且试探。
晏怀微摇头叹道:“你别唤我大娘子,我早已不是齐耀祖妻室。今日来此也是为了与他彻底了断。”
“大娘子要如何了断?!”郑淑花吃惊地瞪大双眼。
“适才官人出门时特意交待,让众人看住大娘子,莫要被您走脱。官人的意思怕是不想放手。”
言至此处,郑淑花突然俯身跪在晏怀微膝旁,哽咽道:“我知大娘子最是心善,您留在家中与官人举案齐眉不好吗?……求大娘子莫走。”
晏怀微赶紧弯腰扶她:“好好的,这是怎么?”
郑淑花摸出绢帕拭泪,伈伈睍睍,道:“大娘子有所不知,官人原是打算续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