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赵清存的呼吸就变得轻盈平稳。晏怀微知道,他睡着了。
睡着的赵清存显得十分脆弱,容色愈发清冷,仿佛一碰就碎的琉璃。
晏怀微转过脸来看着他,看得心里泛起丝丝疼,于是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眉间的兰花上摸了摸——这一次,赵清存没有睁开眼。
晏怀微向他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对他说道:
“赵珝,其实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答应嫁给齐耀祖。我知道你有苦衷,也知道我们之间因何而错过。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视有如无。”
“赵珝,你欠我的,你该不该还?”
她不在乎他能不能听见这些话,他听到也好听不到也罢,反正她都要说出来。
“也许你说得对,齐耀祖敢做私酤这般胆大包天之事,身后定有靠山。我明白,若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必要等待时机……你可以等,朝廷可以等,你们都可以等,可我……赵珝,我却等不及了……”
言罢,晏怀微收回目光,仰面看向头顶承尘,又道:“借力打力,不丢人。”
——这句话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她已在心里拿定主意要利用赵清存,要借他的力量和声望达成自己的目的——虽可耻,但稳妥。
泸川郡王有得是筹码,逼他出手,比她自己跑去府衙状告齐耀祖要管用一万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