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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帝王心 第7节(1 / 2)

楚玉衡只作不见,步履平稳。

送完东西回来,经过回廊时,隐约听到两个小厮在假山后低声议论。

“……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不过是世子一时新鲜……”

“……嘘!小声点!没见秦将军刚才出来时脸色都不对么?卫大人也吩咐了不准怠慢……”

“……哼,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楚玉衡脚步未停,面色平静地走过,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回到书房时,萧彻正在写信。

楚玉衡默默上前,继续磨墨。

萧彻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北境的风,和京城不一样。”

楚玉衡研磨的动作未停,轻声应:“是。”

“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但吹得人清醒。”萧彻笔尖顿了顿,“那里的人,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看你不顺眼,打一架便是。赢了喝酒,输了认栽。”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近乎怀念的粗犷。

楚玉衡沉默着。

他知道萧彻不是在对他说话,或许只是……一时感慨。

但他听着,脑海中试图勾勒那与江南烟雨、京城繁华截然不同的苍茫景象。

“在那里,活下来,靠的是实力,不是算计。”萧彻写完最后一句,搁下笔,拿起信纸吹了吹墨迹,目光却看向楚玉衡,“但也少不了算计。只是算计的,是老天,是敌人。”

楚玉衡抬起眼,猝不及防地撞入萧彻深邃的目光中。

那目光仿佛在说:我知你有算计,但最好,你的算计用对地方。

心口猛地一跳,楚玉衡慌忙垂眸:“奴……谨记世子教诲。”

萧彻没再说什么,将信折好。

窗外,天色渐晚,朔风渐起,吹得窗纸呜呜作响,果真带着几分北境的凛冽意味。

墨已磨好,浓黑如夜。

楚玉衡的心,却像被这北境吹来的风,搅动得难以平静。

第10章 墨痕心迹

接连几日,楚玉衡清晨都会出现在院中。

萧彻练拳,他便在一旁跟着做些最基础的拉伸和动作。

他身子确实弱,几个简单的招式做下来便气息不稳,额角沁出细汗,苍白的脸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萧彻并不亲自指导,只偶尔扫过一眼,冷声道:

“下盘不稳。”

“手臂无力。”

寥寥几句点评,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楚玉衡便咬着牙,一遍遍调整,直到力竭。

这日练完,楚玉衡扶着膝盖微微喘息,感觉四肢百骸都酸软不堪,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通透感。

萧彻扔给他一条干净的布巾:“擦擦。北境的兵,第一天也比你这强点。”

楚玉衡接过布巾,低声道:“奴愚钝。”

语气里却没什么沮丧,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用过早膳,书房里的气氛比往日更沉凝些。

萧彻收到朔州来的急报,似乎边关局势有变,他眉心一直蹙着,对着地图和文书,许久不语。

秦苍进出了两次,脸色也都十分凝重。

楚玉衡愈发小心翼翼,磨墨、添茶、整理文书,动作轻得几乎无声。

他将需要萧彻过目的文书按紧急程度分好,整齐地放在桌角,又将几份可能相关的旧档节略找出,压在下面,以备查询。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入,尘埃在光柱中安静飞舞。

萧彻终于处理完手头最急迫的事务,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桌角那摞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文书上。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是楚玉衡刚抄录好的边境粮草核算清单。

字迹依旧清峻工整,数字清晰,条理分明。

他看着那字,忽然道:“你的字,师从何人?”

楚玉衡正在更换案上即将燃尽的烛芯,闻言手指微微一颤,蜡油差点滴落。

他稳了稳心神,低声道:“幼时……曾随家中西席习字,临的是柳公权帖。”

“柳体骨力遒劲,结体严谨。你的字,”萧彻目光仍落在纸上,“形似了,力道却不足,过于敛藏,失其风骨。”

他点评得毫不客气,一如他教习武艺时那般直接。

楚玉衡垂下眼睫:“世子慧眼。奴……久不练习,生疏了。”

更深的原因,是这三年他早已不敢显露任何可能招致祸端的锋芒,连字迹都刻意收敛了棱角。

萧彻放下那份清单,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笔。”

楚玉衡忙将一支吸饱墨的笔递过去。

萧彻却未接,而是指了指他刚才抄录的那份文书上的某个数字:“这里,重新写。照着原本的力道写。”

楚玉衡怔住,不解其意。

“写。”萧彻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楚玉衡只能接过笔,俯身,在那数字旁空白处,依着记忆中西席要求的笔力,重新书写。

笔尖落下,力透纸背,一个遒劲清晰的数字跃然纸上,与旁边那些略显拘谨的字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写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写字了。

萧彻看着那个字,点了点头:“尚可。”

随即,他又指向另外几个地方,“这些,重写。”

楚玉衡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掉那些谨小慎微,依着命令,将萧彻指出的几个关键数据和名称,都以自己原本应有的笔力和风骨,重新书写了一遍。

一时间,纸上仿佛出现了两种笔迹:

一种隐忍收敛,一种清劲舒展。

萧彻看着那些重新写过的字,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他并非要挑剔他的字,而是要逼出他那份被强行压抑下去的东西。

“日后关键之处,便照这样写。”萧彻淡淡道,“我的东西,不需要藏头露尾。”

他又用了这个词。

楚玉衡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心湖再次被搅动。

他低声应道:“……是。”

这时,门外传来些许动静。

是馆驿的仆役送来了例份的冰湃瓜果,一盘切好的甜瓜被放在小几上,散发着清凉的甜香。

那仆役放下瓜果,眼神却忍不住偷偷瞟向书案方向,尤其在楚玉衡身上打了个转,才低头退下。

世子的书房,如今等闲人不得入内,能在此长时间伺候的,只有这个来历特殊的罪奴。

这已是馆驿中公开的秘密,各种猜测和目光也愈发复杂。

萧彻似乎全然未觉,他用银签叉起一块瓜,吃了两口,似乎觉得不错,很自然地将手中那块未吃完的瓜递向楚玉衡:“尝尝。”

那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顺手分享,而非赏赐。

楚玉衡看着递到眼前的瓜,晶莹的果肉上还留着细小的齿痕,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血色。

“世子……奴……”他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同席而食已是破例,这……

萧彻举着瓜,见他不动,眉头微蹙:“怎么?北境的瓜,比不上你们江南的?”

“不是……”楚玉衡心跳如擂鼓,在那双不容拒绝的眼睛注视下,终是伸出手,极其小心地接过了那半块瓜。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萧彻的手指,那温热粗糙的触感让他像被烫到一样飞快收回。

他拿着那半块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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