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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说罢,挥袖丢出一方半指长的银锭落在桌上。

那女子抬眸扫了祁熹追一眼,又转过来瞥了眼宁和,将那银子收了起来,低下头,从柜子后的抽屉里头取了两张木简来,朝祁熹追轻轻推了一推。

祁熹追取过木简,朝她点了一下头,转身示意宁和跟上。

穿过大堂,后门位置便是上楼的木梯。两人转入梯中,祁熹追回过头,将那木简朝宁和抛了张过来。

宁和接过一看,巴掌大小的一张木片,上头刻了甲三二字。

“已来了两人。”祁熹追说,她手中的木片是甲四。

宁和点头,刚要说话,忽听上头一阵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不轻不重,由远及近。有人正从楼上往下走。

宁和与祁熹追一同抬头看去。

这楼一共也只两层,只片刻,两方便碰了面。

来人身量生得极高,一转过角来,就将上方来的光亮遮了大半,梯间一下暗了下来。

宁和抬着头,入目先看到一截拂动的黑色袍角。

那人转过来,是个男人,头微低着,身长足有九尺,披了件宽大的黑袍,袍子上方缝了顶斗笠般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身装扮宁和先前见过一回,是那伏风门人。她记得,那时这人是走了灵道。

来人转过梯角,见楼梯下方有人,停了停,又继续往下走。

祁熹追抱着手臂,脸上一片漠然,没有说话的意思。那黑袍人更是连兜帽也不曾摘下。宁和见了,便也打消了开口寒暄的念头。

好在楼梯颇宽,双方就这么沉默着各自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人黑色的袍摆轻轻从宁和身上拂过,她顿了一下,鼻端似乎嗅到了一股有些奇特的气味儿。一点土腥气,有点像雨过后的山林,又有点水草的味道,在湖边常能闻到。

宁和忍不住侧目,莫名有种感觉,觉得这黑袍人兜帽下的目光似乎在这一刻也看了过来,隔着一层飘动的黑幕与自己对视。

那似乎是寒星般冷冽的一双眼。

或许是看的时间长了些,等她们走上楼,祁熹追问了句:“见过?”

宁和道:“不算。只在外头时,看见他走了灵道。”

祁熹追嗯了声,道:“那是伏风门人。”

宁和问:“熹追认识?”

祁熹追摇了摇头,眉眼间冷淡又倨傲:“此门中人惯是藏头露尾,除了那姓沈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宁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姓沈的”应该说的是沈媞微。她心中默默地想,熹追的认识,就是刺过一剑的认识么……

宁和拿到的房号是甲三,祁熹追的甲四,前头到的甲一甲二两人中,除了方才撞上的那伏风门的黑袍人外,另一位宁和她们并未见到。

倒是看到了标有甲一甲二的两处屋子,俱都房门紧闭。

宁和找到自己的甲三号房,在门前找了片刻,见到门侧有处槽口,试着将竹片投进去,“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推门进去,里头是间丈见方的屋子,有床有桌,床边有帐、窗下有几,收拾得干净又敞亮。

宁和轻轻呼了口气,走进了屋内。先站在窗边往外看了几眼,没见出有何异样,也没看到方才下去那黑袍人的身影,便将窗合上

,回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那床棉枕纱帐,既铺软席,又有锦被,呼吸间还能闻到股淡淡的馨香味儿。宁和没忍住,翻身轻轻躺了上去。

自从上这青云顶,一路艰辛,如今一下卧进柔软床榻,宁和盯着眼前白色的帐顶一会儿,渐渐睡了过去。

“叩叩。”

有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宁和躺在床上, 双目闭着,皱了一下眉。

“叩叩。”

那人又敲了敲。

宁和终于睁开眼来,望见头顶白纱帐愣了一下, 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眉间一下松开, 连忙起身爬起来。

她忙走过去开门:“熹追……”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祁熹追,宁和一愣:“你是?”

只见门外立着个中年汉子, 身高八尺有余,身量壮硕,垂在身侧的两只拳头足有碗口大,眉毛很浓,看着浑身都是股凶蛮劲儿。

那汉子见宁和开门了,低下头,俯身把脚边的大木桶搬起来,闻言木着一张脸道:“送热水。”

“啊。”宁和下意识往旁让了让,“劳烦。”

汉子闷闷的不说话,咚地把大桶搬到屋中的屏风后面放着,大步走出来。走到门口, 想起什么,又转过头对宁和道:“要加水, 喊。”

宁和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汉子走了, 宁和定了定神, 合上门,一回头,冷不丁发现窗子上坐了个人, 吓一跳。

定睛一看,这回是祁熹追了。

也是, 她心中想,熹追哪回走了门,向来是有墙翻墙,有窗就翻窗。

“对不住。”宁和走过去,有些歉然地道:“我不知为何……方才忽然就睡着了,没耽误事吧?”

祁熹追翘着脚倚在窗台上,摇了摇头:“没甚么要紧事。”

她身上如今外袍没系,头发也散着,难得地瞧着有几分懒散味道,说起话时也较平日温吞些。

祁熹追抬手,指了指窗外。宁和看去,发现她指着的是溪畔那些红粉的花树。

“此为梦乡树。”祁熹追说,“花香引人入眠,眠中有梦,梦的是昨日。”

宁和怔了一下,恍然想起,方才自己好像是梦到了些小时候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记得有些细碎的……阿娘坐在妆台前的长发,窗下的烛火,很冷的雪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祁熹追手搭在膝上,也偏头望着那些树,过了会儿,缓缓跟宁和讲了个故事。她平时话少,这可难得。

祁熹追说:“有个修士,叫柯进。他病了,要死了,有一天身上痛,夜里睡不着觉,就爬起来往外走。他走出去,在院子外看到一棵开着粉花的树,在树下莫名睡了一觉,梦到了故乡。醒过来后,花费三日自创了一式术法,笑着死了。”

笑着死了……

宁和这是头一回听祁熹追开口讲故事,觉得……嗯,确实是熹追的风格。她默默等了会儿,才有些愕然地道:“没了?”

祁熹追皱眉,重复道:“他死了。”

死了,自然就没了。

宁和:“……那这式术法叫什么,熹追可知?”

“就叫梦乡术。”祁熹追说,想想又道:“我不会使,也没见过。”

宁和笑着摇头:“好罢。”

她看见桌上杯盘炉盏,走过去,打算给自己和祁熹追倒两杯茶。

祁熹追看了眼,指尖微动了一下,那小炉下便燃起一团火来。

宁和笑道:“谢过熹追。”

煮茶功夫,宁和也走到窗边来,伸头往下看了眼,正见满眼艳丽红粉,是那祁熹追说的梦乡树。想了想,问道:“此树于人,可有什么坏处?”

“无有。”祁熹追说,“只会叫你睡一觉,做个梦。也只有一觉。”

宁和回忆梦中所现旧日幕幕,面上不由有些怅然,道:“如此,倒也有些滋味。”

身后传来咕噜噜的水声,茶煮好了。宁和便招呼祁熹追下来。祁熹追动了一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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