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惜王烨已经听不到了。
穆若青没有犹豫,用自己的双手掐死了他,就像在污染区里那样。
在确认王烨没了鼻息之后,穆若青像是散了架的木偶娃娃一般软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连眼前都一片黑黄。
泪水,不要钱一般从他脸颊接连滚落。
王烨死了,多少次被憋住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他又嘶哑地笑起来,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笑得他浑身难受。腹部的水液还是满的,记录着曾经受到的折磨,但是他又感到无比轻松。
躺着休息了几分钟,他挣扎着爬起来,开始给自己解尿道锁。
还有一个晚上,他想。
这会是他人生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自由的晚上。
第二天,风和日丽。
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市区边缘有名的黑市后街,一个毫不起眼的,连牌坊都没有的小店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金条。
“高级治疗舱,还有整容手术。”他的声音很哑,声带像是有损伤。
前台小妹似乎是新来的,大概是货真价实的金条不多见,男人压迫感又太强,她又惊又喜地窜进了小店的后台。
“颜姐,来大顾客了,一上来就亮出了金条呢!”她小声说,声音中却不掩激动。
被称为颜姐的女人穿着平平无奇的日常衣服,似乎在打盹。听到前台小妹的声音,才悠悠转醒,看起来懒散极了。
听了小妹的话,她慵懒的气质没什么变化,波澜不惊地站了起来,将食指放在唇间,莞尔:“你先去楼上歇着,我去接待。”
一上来就亮金条,确实是“大顾客”啊。
目送着小妹上了楼,颜栖岚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个新来的前台小妹还是太年轻了。在后街一上来就亮金条的人,究竟是因为太有钱,还是因为取不出现金、用不了端脑呢?
穆若青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约莫一米七的女人从后面的房间里转了出来。
她乌黑的直发被一根白发绳松松垮垮地系着,束在脑后。丹凤眼里染着笑意,右眼下面点着一粒标志性的泪痣,一双柳叶眉显得她更加温和。
穆若青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这里是拿钱买命的地方,而眼前的女人,是后街最有信誉、最负盛名的地下黑医,是游走于无数帮派之间,不与任何人真正交好,永远中立的圣手,也是黑街唯一的,各个帮派默认的保护对象——颜栖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