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穆若青听到了哗哗的水声。视野有些模糊，长时间的膀胱含水让他的血压持续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身体十分疲惫。

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放了下来，此时自己正侧躺在地面上，炮机也停了下来。

王烨回来了。他迟钝地想。

他尝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下身酸痛的厉害，尤其是双腿。长时间的晒缚让他的关节一阵阵发痛，肌肉更是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酸麻不已。

分腿器没有被取下来，双手也还是被铐着。两个铁铐之间被一根十余厘米的铁链连接。这个手铐是电子锁，只有王烨的指纹才能打开。

他想，这样子简直连阶下囚都不如。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王烨光裸着上身，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

穆若青看见了，但是没给他一点反应，连表情都没一丝变化。

王烨心里烦的不行。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谁能想到他的导师，他的庇护伞，竟然成了这次污染区事件的顶罪人呢？

以前那么多抚慰者，糟践了也就糟践了，再去领一个就是。他知道军部里有人对自己这种作风颇有微词，但是有什么关系？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不过现在情过境迁，不一样了。

烦躁的心情让王烨只想拿鞭子抽这个不听话的、天天给他添堵的家伙，但是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抽死了这个，就不一定有下一个了。

好不容易把他的身体调教成这样。虽然这家伙的理智还没有向他臣服，但是这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烨心情又好了一点。

他拽着穆若青的颈圈：“去洗澡，我要操你。”

穆若青被他的话恶心得抖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厌恶的表情，回归了沉默。

他明白，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挑衅王烨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

见他不动，王烨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脚尖威胁性地点在穆若青的小腹上：“别犯蠢了穆若青，我知道你已经到极限了。”

他说的没错，穆若青确实到极限了，身心都是。

侧躺在地上的，眼神如同鹰隼般狠厉尖锐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眸，正眼看向王烨。

在污染区展开的那一瞬间，王烨也在折磨着他，就像现在一样；他也用恶心的眼睛视奸着他，就像现在一样。

两幅画面好像重叠在了一起。

穆若青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战栗让身心俱疲的他清醒了过来。

他是怎么杀死他的来着？

哦，对。王烨很快也意识到污染区展开了，吓得都萎掉了。王烨自己把禁锢他的手铐解开，扔给他一身衣服，让他赶紧保护自己。

他不明白，王烨为什么可以这么天真？为什么会觉得他还愿意保护他？

穆若青没有穿衣服，也没有保护他。

他在双手得到自由的一瞬间，把王烨那毫无战斗力的身体一下子踹倒在地上，掐死了。一共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那十分钟过的很快，快到像是一场梦，也确实是一场梦；但那十分钟也很慢，慢到王烨挣扎时的每一次脉搏，他都记着；慢到那种被极端的兴奋和如愿以偿冲昏头脑的感觉，他一直记到了今天。

穆若青若有所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没错，是被铐着的，而且大概率不会被解开。

他瞟了一眼王烨的手腕。

啊，因为洗澡，所以王烨把监控他生命体征的、实时与军部链接的端脑摘下来了。

两秒后，穆若青动了。他艰难地驱动下肢，向浴室挪去。

这倒是让王烨有些意外了，他本以为穆若青会负隅顽抗到底。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的顺从，都让他从心底升起一种掌控感和征服感。

他突然松开了手，项圈的牵引绳掉在地上，他就跟在穆若青的身后，看这个身体比他健壮许多的男人，是怎么狼狈地一点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执行他的命令。

而王烨并不知道，他将为自己的大意和自负付出什么代价。

穆若青感到颈间一松，他身体一顿。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是本能。除了情欲之外，他的身体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另一种本能。

战斗的本能。

穆若青安静的挪动着，像是沉默的余烬。就快走到花洒下面了。他环视一周。

浴室已经被男人使用过，地上铺了一层水渍，毛巾散乱地搭在洗手池上。

他费力地抓住洗手池边缘想要起身。王烨习惯性地过来想要按住他，让他一直跪着。

就在这时，穆若青跪在地上的腿猛然发力往后一扫，地面湿滑，刚迈出步子的王烨毫无防备地被绊倒在地上。

“你他妈——呃呃！”王烨摔趴在地上，愤怒的叫起来，下一秒，却传来窒息的感觉。

穆若青眼疾手快地将项圈的牵引绳撩到身后，让王烨够不着它，随后他猛地用手铐间的锁链套住了王烨的脖子。

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如同磨损的机器，所有的关节都在叫着痛。这次杀他，远没有污染区里那么轻松。

手铐间的锁链不长不短，十多厘米，刚刚好能围住王烨脖子一圈。他左右手在王烨下颌下面交叉，为了省力，他两脚踹在王烨的肩上，死命往后蹬。

这样，王烨的身体被蹬得向后，脖子却被铁链死死锁住。穆若青费劲全身力气将两手往外分，将铁链绞得死紧。

“你嗬嗬！”这个姿势让王烨的头颅被迫抬起，却很难挣扎。他趴在地上，穆若青却是半坐着，他的手臂根本威胁不到穆若青，也拗不过男人有力的双腿。

他面色涨红，双目因为窒息而充血突出。他就死死地盯着穆若青，穆若青也毫不避讳地盯着他。

王烨的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穆若青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失去了他，失去了主人，他怎么活？

穆若青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始终没有得到释放的腹部。但是他浑然不觉。

肾上腺素飙升让他心脏狂跳，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什么都没多想，他只想让王烨去死。

挣扎了两分钟，王烨发现自己确实无法挣脱穆若青的桎梏。他的表情渐渐从愤怒和难以置信，变成了恐惧。

鼻涕眼泪胡乱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流下来，他双手死死扒着自己颈间索命的锁链，嘴唇不断地张合着，泄出模糊的气音。

穆若青听不清，也不想听。

这个被折磨了太久的男人终于在沉默中迎来了他的爆发。只剩下余温的灰烬在空中飞舞，再次爆燃出致命的火焰，誓要燃尽禁锢住他的一切。

眼前的画面似乎又与污染区里的记忆重合了。

他想，废物就是废物，再死多少次，都是这么窝囊。

四分钟过去，王烨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三分钟，穆若青在王烨濒死的边缘松了手，用他的指纹解开了自己的手铐，这种手铐很先进，只认活人的指纹。这下，王烨丧失了他最后的价值。

紧接着他把折磨了自己太久的口塞摘了下来，久违地大口喘着气。

“这是，我第二次，杀你。这次别再忘记了。”。沉默的、行凶的男人终于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了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