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早就回国休假的她,为何在费城逗留。
这一切的答案都不约而同地指往同一个方向。
她和他,彼此心知肚明。
半小时后,库里南抵达目的地,在街边的泊车区缓缓停下。
周云川打开车门下车,而后轻声掩上车门,抬头朝街边的一家咖啡店看去,隔着明亮的玻璃窗,他一眼就看见了梁招月,她也看到了他,眼睛亮亮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脑海闪过那天早上离别的画面,她明明上一秒还是愁容满面,下一秒又笑着同他告别,约定回国再见。当时周云川没放在心上,也没往深处细想。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得知她并没有回国,人还在美国,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费城,周云川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由来的感觉,在给她打电话得到确认后达到巅峰。
那会窗外大雪纷飞,视野所到之处,全是纯白的一片,天地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人烟。而就在这种荒寂宁静的时刻,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毫不迟疑的声音。
“周云川,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落冰川面上,片刻间,平静的冰面发出一道“吱吖”的裂痕声。
可以吗?
听着那甚是笃定的询问声,周云川几乎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话语。
从很久以前开始,感情一事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也熟悉了这样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并没觉得有何不对,也从未想过做何改变。
哪怕身边的朋友逐渐进入婚姻状态,他的家人也再三劝诫他是时候要考虑个人问题了,他也不为所动。纵使他后来结婚,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的老人。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看着玻璃窗内的人,多年来坚持的东西第一次有了别样的认知。
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坚定、势不可挡的方式,屡次朝他的世界敲门,就问一声——我可以进来吗?
这种被坚定不移选择的滋味,他再一次真切地体会到。
可他又是否能回以同样诚挚的感情?
这个想法一出,周云川当即就有了答案。
也是因为这个答案,他迟迟没有动身进去。
他站在街边,不露声色地看着不远处隔了一窗之隔的两人。
坐在梁招月对面的那个女人是她的朋友,两人关系很好,梁招月来费城的这几天,一直住在这朋友父母的家里。
她和他讲起这朋友时,话语里全是欢喜,有种和他娓娓道来她生活的小庆幸。
在他说要过来找她时,梁招月在电话里迟疑地问了句:“我能介绍你们认识吗?”
她声音实在小,语气极是忐忑。
但周云川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