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运的是,宠物医院半夜人满为患,只有两位医生在接诊,她认识其中一位姓肖的,但也不好插队。
她无奈地在长椅上坐下等待,医院里总是充满不眠夜的动荡,周围有休克低血糖的兔子,呼吸道感染的导盲犬,坠楼摔成骨折的布偶猫……
她再看看自己怀里的猫,情绪低落得自责,不曾想自己陷入困境也会连累一只无辜的小动物。
邓音辞抬眼望去,其他家庭大多有两个人陪着宠物来看病,宠物不会说话不要紧,家长总能尽心尽力地说明情况,她自己发不出声音,在这方面总是慢一两拍。
更糟糕的时候,她出门急,衣服穿得单薄,手脚冰凉,似乎是例假提前的征兆。
邓音辞不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开后门的人,但她实在腹痛得厉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总不能在宠物医院倒下……
她拿出手机,头晕目眩地在联系人列表里翻找,想和那位姓肖的医生联系上。
殊不知,远处一位护士正在偷看她。
一墙之隔,贵宾休息室。
隋七洲正在做夜跑后的拉伸,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像是从汗蒸房里捞出来似的,比旁边那条比利时牧羊犬还要喘。
牧羊犬名叫查可,毛发乌黑锃亮,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摇尾巴,似乎是好奇等会到底是谁该进浴缸洗澡。
“我真是服了……人不能和狗比,人不能和狗比……”
隋七洲振振有词地念着,抬头一看池骁,却郁闷地当场就要断气。
同样是遛狗夜跑十公里,池骁的状态好更多,细碎黑发下是一张干净流利的脸,薄汗微湿,有种成熟荷尔蒙贲发的欲感,运动卫衣卷起的袖口规整无比,露出他修长精壮的手臂线条。
同样一件衣服,穿在隋七洲身上显窝囊,池骁却是满分的衣架子。
“骁哥,你体力好,就别跟穿同款,你得让着我。”
隋七洲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青年,仗着年纪小,和池骁掰扯衣服的事。
“是衣服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哪这么多废话。”
池骁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等会还有十公里。”
隋七洲呜呼哀哉,万幸自己提前买下了宠物医院,要不是池骁看狗太脏了说要带过来洗洗,他估计能直接累死在路上。
“小七爷?”
护士敲门进来,说是给他手机上发了张照片。
隋七洲一看照片立刻来了精神,摸爬滚打站起来冲池骁得瑟:“骁哥,你猜,谁在楼下?”
池骁双手懒散插腰,明显对隋七洲的把戏没兴趣,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照片。
女人坐在门诊长椅上,肤白清瘦,一件芥末绿缎面睡袍裹住她瘦削的香肩,看上去病怏怏的虚弱,红唇已失血色,莫名有种保护欲。
池骁结婚的事很少有人知道,若非这里的护士跟隋七洲的关系好,道听途说知道一些八卦,也很难认出邓音辞。
“我看啊,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弃。”
隋七洲见邓音辞落魄,心情甚好,大气也不喘一个。
“骁哥,你可不能心软啊,离婚那天我给你开香槟庆祝!”
七个月的漫长对决里,邓音辞一开始占了上风,但事到如今谁是赢家谁是输家,昭然若揭。
池骁幽深的眸内闪过一丝什么。
邓音辞这女人,不仅蛇蝎而且还别扭,将他从头到尾都得罪透了,也不知道服个软来求他。
正当他这么想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
是邓音辞发的。
“肖哥,我在医院大厅,带小猫来看病。”
“我身体不舒服,能求你帮我倒杯热水吗,谢谢。”
文字末了,是一张打扰求原谅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