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个酒店就完了,比你这破屋子舒服多少。”
“唉你别,”薛坚一下挣脱开来,夺过手机,“你别在这儿显神通了,他晚上不能在外头过夜。”
“你又不是他妈,你管这么多啊?”于虎虎莫名其妙。
薛坚更莫名其妙:“我是他亲哥啊!”
于虎虎便不说话了。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冷下来,这样的沉默突兀得让薛坚有点后悔。
原本气氛挺不错的。弟弟太浑,跟于虎虎说上这一会子话简直算得上通情达理。薛坚松口气地同时又突感羞愧,就算于虎虎跟他弟看起来差别再大,也几乎是同龄人,“跟薛强的同龄人做爱”这个念头把他唬了一跳,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要脸。
老实说他也想要的,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做过,昨天早上他还想着跟于虎虎的性爱自慰,这副身体如今变得连他自己都十分陌生,不管如何摸如何伸手指头都达不到之前后脑发麻般的高潮。他以前对性高潮哪有那么多要求,能撑个十分钟射出来就谢天谢地了,现在是抠抓戳捏累得半死不活却总还差点意思,好像只有于虎虎才知道这副躯体的开关。
真他妈离不开男人了。薛坚惊悚地夹了夹屁股,大腿根贴着于虎虎粗他两倍的温热的腿,熨得心也成了温床,滋生着疯长的痒痒的心思。他大着胆子把手搭在于虎虎腿上,蹩手蹩脚地把指头往大腿内侧压,想以此暗戳戳进行一些性暗示,最好能撩拨得兽性大发,马上立刻就地迅速将他压着大干一场——
薛坚惊异地望着唰一下站起来的于虎虎,后者丢下一句“我去锻炼了”就绝尘而去,消失之迅速薛坚连他表情都没来得及捕捉,只目瞪口呆坐在床上,停在半空中的手划拉了个圈,不知所以地挠挠头。
十点半的时候,薛坚来到六号房门口,像之前说好的那样要送于虎虎去治疗,胡宇却说他早就去了。
“啊?他叫我来推他来着。”
虽然稀里糊涂,薛坚也没多想,干活时觉得今天异常的闲,直到晚饭时间望着空荡荡的饭堂反应过来这冷清感觉来自一整天都不见踪影的于虎虎,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于虎虎可能是生气了。意识到这点后,他局促地环顾一周,偌大一个食堂找不着于虎虎的影子,“因为生气故意躲着他”这个猜想显得愈发真实。
说不高兴是假的,只是这高兴比较不好意思,属于窃喜。于虎虎什么人要不到,那么想跟他做爱,是不是说明这副躯体还是有一点魅力?不是以前同事嘴里说的那样形象不堪,这口龅牙也没有碍着事是不是?但他很快阻止自己往这个方面深想,他只需要那么一点点自信就够用了,太多了是会产幻的。薛坚深谙这个道理。
至于于虎虎为什么生气,薛坚没有过多分析,毕竟于虎虎脸臭的时候路过条狗都要被踹两脚,这次无非就是因为弟弟来了,得有一段日子日不了薛坚了。只是这样几个星期都做不了怎么办呢?他会又去找别的人吗?找了别人还会回来找他吗?万一比他——这样一想,七七八八的各种不安瞬间占据了大半,薛坚忽然有一种想即刻见到于虎虎来确认一下的冲动。
倒不是说有多在意这事哈。他站起来往食堂外头走,左顾右盼,就是,说清楚一下。
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于虎虎难得地坐在外厅看电视,身边是蒋奇莞,两个人看似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屏幕,但魂显然都飞到天际了。
人在眼前,薛坚又有点踌躇。说清楚,怎么说清楚?要上前去直接问他生气没?还是问他怎么不等自己,一个人去了治疗室?可是无论哪一件事听起来都很琐碎,一旦脱口,无疑要将他置于一种反常又窘迫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