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狂遇上露|阴|癖】
于母走后,于虎虎随手将礼品袋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薛坚,满不在乎道:“我妈妈给你的。”
薛坚从一开始就瞟见于母脚边那袋子,又看于母那客气样子,心下了然她是个大方心细之人,于是有意无意在他俩桌旁晃悠,这会儿终于得逞,却摆出惶恐神情:“这怎么行——”
于虎虎知道他又要假客气,凑在他耳边打断道:“在我面前扭着屁股晃半天了,怎么,几天没操你,屁眼子痒了?”
果不其然,此番粗俗言语一出薛坚就闭嘴了,生怕有人听见,蹲下身拿了礼品袋东张西望着走开了。
就他妈爱听这些脏的。于虎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哼哼,大摇大摆地转身朝活动室走去。等他回到国学课的时候,角色已经被分配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小厮角色,老师知道这男病区不会有人选祝英台来演,打算自己上。
于虎虎这头果然嚷开了:“——凭什么呀?我不当小跟班!当梁山伯爹也行啊,人都没齐就选完了算什么,重选!重选!”这剧本里哪里有梁山伯的爹,他压根没读剧本,说半天就是想当主角。
老师被他闹得头痛,胡乱宁事息人:“女主角给你,演不演?”
此话一出,别的病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师刚来一周不清楚,但别的病人或道听途说或亲眼目睹过于虎虎的女装,异装癖就异装癖吧,在院里也见怪不怪,偏偏这家伙平时被说一句长得像女人就要当场发疯,上次袭击人被打镇定关单人房,押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擦花了的口红,多半也跟这癖好有关。
于虎虎沉默着,大家都在等他发火,谁也不敢吭声,心想不发疯已算好的了,更有机警者已经准备遁走去寻护士。这安静太突兀,老师咦了一声,正要退一步给于虎虎换个梁山伯的书童演,谁料他开口却是:“好啊。”
这下气氛更加诡异,老师也大出所料,结巴道:“那,那就把台词本拿好。”心里倒是欢喜自己不用亲自参演这乱七八糟的话剧了,只是没过一会儿又看着于虎虎宽阔的后背发愁,这么大个子,扮男装还好,怎么套得下祝英台的女装戏服呢?
选角定好后,很快话剧就开始排演起来,其实这医院内过家家一样的话剧无所谓好坏,只是病人们鲜少有除去看电影之外的集体活动,因此都格外认真。于虎虎背不下来词,天天早上也不健身了,让周志鑫跟他对词,甚至还借了本《梁祝》,放话要苦读原文,遇见不懂的词句还真的问了胡宇和张老头好几回。谢姐说他高考都没这么认真,这样突击一周后,排练时竟然能将台词完完整整背下来了。所有人都热情高涨,这种反常的兴奋情绪不免激起一些躁动。
按理说于虎虎一忙,薛坚总算能睡几个好觉,然而他这几天反而比之前夜夜笙箫时还要憔悴几分。他上个月刚把外头的房子退掉,现在已经完全搬到医院的员工宿舍,除去上班以外在医院的时间也变多了,工作时间便无可避免地被拉长。
加上最近三号房转来一个新病人,颇为棘手。
这新病人是从隔壁省转来的,年纪小,十七岁,薛坚隐隐约约听王雯说他姓赵,患有精神分裂,之前的医院还给他诊断出智力障碍,但是他家里人不相信这个诊断结果,咬定是自闭症,因此才被转到这个医院重新诊断。
“那到底是自闭症还是智力障碍?”薛坚听糊涂了。
“咱们权威专家给的诊断结果是低功能自闭症。”
“哦,”薛坚点点头,“所以智力没问题。”
“呃,也不是,”王雯斟酌着措辞,“智力可能达不到正常小孩智力。”
弄半天还是弱智么。薛坚自以为是地想,他们村以前有个得傻病的,三十岁了还不怎么会讲话,整天埋着头坐在村口数数,不理人,倒也不烦人。
王雯想了一会儿又嘱托薛坚道:“就是辛苦你要多做点擦身子端便盆的活儿。他这情况多半只有终生住院了,怪可怜的。”说罢于心不忍地摇摇头。
他料想这赵姓三号房跟他们村那个得傻病的差不离,心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因此拍拍胸膛说没问题。然而当天下午这三号房就给了他一顿下马威。
当时他正美滋滋吃完工地盒饭打卡进门,潘爷一道闪电一样噌地从走廊冲过去,平常那副颤巍巍老态倏忽不见,他瞧见薛坚,十万火急叫道:“小薛来外厅帮忙!”
薛坚唬了一跳,撒开腿就跟在潘爷后头跑起来。一进外厅,见病人们重重叠叠围成个圈,边看边笑,怪声四起;被潘爷领着杀进重围后,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三号房脱了个精光站在中间,两手扶着阴茎,正旁若无人地撒着尿。
他浑身瘦削,肩胛骨像要顶破皮肤,然而他身下那根东西尺寸却很是有些惊人,两个阴囊皱皱巴巴地垂在腿间,硕大无比。
薛坚几乎一眼就羡慕起来,他以前没什么机会仔细端详别人的生殖器,最多也就厕所小便时晃一眼,自从当了护工给病人擦身后见了各种年龄的形态不同的、或勃或软的阴茎,无一例外都是健康的正常的漂亮的阴茎,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包皮过长、焉了吧唧,跟个海肠似的;他的阳具妒忌已经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连人家的蛋稍微大点儿都嫉妒得心痒,根本没想到那可能是附睾炎的症状之一。
三号房那驴玩意儿撒的尿量也惊为天人,一束有力的金黄尿液直泻出一条弧线,急速击在地上还能溅起尿花,又臊又黄。尽管这精神病院各种荒唐怪事层出不穷,但这样的行径显然在精神病院也超出了底线,跟胡宇玩得好的老张头连连啐三号房不要脸,有人起哄拍手怪笑,有人吹口哨:“傻子赵往天上尿!”那三号房听了还真的仰身想往天花板滋,又激起人群一阵哗然笑声。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潘爷大吼:“三号房马上趴下!”
三号房听见响动转过身,扶着阴茎跟打水枪似的四处乱射,所到之处皆是人群惊呼,周围人都脖子一缩轰然散开,薛坚哟了一声直往后跳,踩得后头的病人哎哎大叫。
潘爷一把抓住薛坚的领子就朝三号房一同扑去,两个人一人一只手臂钳制住三号房,想往外押;三号房受了惊吓,张开嘴嗷嗷哭起来,他那孩子般的干嚎由变声期的嗓音哭出来十分怪异;再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体格,他猛然一挣,潘爷便拉不住了,薛坚惊道:“潘爷,抓——”
话还没说完,三号房两手抓他使劲一抡,薛坚不受控制地被甩出去几步,地面滑溜溜都是尿液,他一个不稳,直接跪在地上,慌乱中还撞倒了旁边的医疗器械车,噼里啪啦倒了一地。好在这时别的护工护士都赶来了,呼啦啦一众人压过去将三号房扑倒,五花大绑地抬到治疗室去了。
薛坚跪在三号房臊黄的尿液中,一张脸皱成苦瓜。潘爷走过来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见了此情此景不免手一拐弯掩掩口鼻,同情道:“咳,小薛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冲个澡换身衣服。啊?”
回宿舍洗完澡穿衣服时,薛坚才发现自己左边膝盖肿得像个馒头,但又不影响行走,因此即便是一碰就疼,薛坚还是满不在乎地套上裤腿。他在医院上了这么久班、见了那么多护理的过程,还是丝毫没有将自己联系上去,依旧觉得小病不是病,小伤不算伤。
薛坚此人本性好吃懒做,不喜变化,遇一点事就打退堂鼓,更不必提尖锐的皮肉之苦,然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头一次辞职,头一次尽力工作,头一次照顾他人,头一次在职场与人建立了多于同事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地对这份一开始压根不在乎的工作十分认真。不论是清洁病人的屎尿屁、还是整天的累活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