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我们到了。”五条悟“啪”一声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下车。伊地知通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两位新生,小心脏被重重的关门声吓了下。驾驶座上的监督坐立不安,小心揣摩五条方才说的“我们”到底包不包括自己。
“伊地知留下。”
行,不用想了。伊地知悬起的一颗心暂时落回肚子里,然后扭过头对后座上的两位表情各异的同学说:“那伏黑同学跟乙骨同学,你们俩先下车吧。”
伏黑惠脸上没什么表情,利落干脆地扳动车把手下车。乙骨忧太好像有些走神,愣愣地坐着看伏黑弯腰跨出车外。海胆头的少年没关上车门,扭头,脸色有变臭的趋势:“快点下车。”
糟糕,好像又惹新同学生气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来不及继续想下去,乙骨紧张地嘴里“嗯嗯”两声,飞快挪动屁股从伏黑这边下了车。
浓重的绿意和清新的空气同时进入视觉和嗅觉,他惊讶地转头四顾,发现被高大的树木和茂盛的植被所环绕包围,树荫掩映着褪色的朱红鸟居和建筑物古典的青黑出檐。
与其说这里是学校,不如更像是坐落在人迹罕至处的神社或寺庙吧。
“哦?原来都到这个点了。”五条悟捋起袖子扫眼手腕上的表盘,兴冲冲地朝身后的学生说道:“事不宜迟,赶紧去和教室跟未来的前辈们打一声招呼吧!”
老师莫名的情绪高昂,但是完全没有感染到即将入学的两位新生,一旁的伏黑同学一声不响,乙骨下意识地想去摸戒指,试图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结果只是嘴角抽了抽。
发自内心地说,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因可怕的尴尬凝固了。心思细腻的好孩子不禁惴惴不安的想:五条老师该不会因为他俩不捧场再像车上那样翻脸吧?
不过这次哪怕集体冷场,顶着一头白毛的高个子教师也只是宽容地大手一挥,“出发!”
因为提前射精不得不醒来的夏油杰不是很想睁眼,身体里很空,但并不觉得疲累,反倒十分轻松。趴在他胸上的花也醒了,但她不肯像身下肩宽腿长的男人一样老实躺着,手和脚在被两人体温捂得暖烘烘的被窝里乱动。
他能感到两团柔软温热的浑圆和藏在薄薄的皮肤下的肋骨正在胸前蹭来蹭去,还有略硬的两点突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鼻子闻到的皮肤散发的香味变得更甜了……大脑和身体享受着隐秘的旖旎,某处又有抬头的迹象。
直到有一大坨毛绒绒的未知生物猛地咂在他脸上。
夏油杰,呼吸不能。
细密的皮毛和裹在里面的扎实重量一并狠狠地刺入皮肤,疼痛袭击脆弱的鼻梁,让人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鼻腔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味道,说不上臭,但绝对不是什么好闻的气味。为了抢救被毒害的嗅觉,他赶紧抬手去捞这坨趴自己脸上半天不挪动的玩意儿。
花好奇地仰起脑袋,下巴搁在手背上,看夏油举起手臂,结实的小臂肌理分明。胸肌发力收缩隆起,把伏在胸口的少女顺带也顶了起来。
入手的皮毛质感密实柔顺,动物高出人类许多的体温透过毛皮传到手上。夏油的虎口卡在这家伙的两条腿下,可算把它从脸上挪开了。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鼻子里的怪味才散掉不少。
这时他才有空端详这只生物的真容:没有攻击意图,从头到尾黑得均匀又彻底。
夏油杰甚至疑惑地睁大眼睛,仔细端详几秒,试图分辨这家伙哪是脑袋哪是屁股。而且别的不说,它可真的、有点沉了……自认为不用咒力加持也能一看的力气遭遇严峻挑战。
胳膊的肌肉开始略微发酸,他思忖着是不是过于把重心放在盘星教和学校上,反而疏忽了咒术师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呢。
被男人一直举着的生物不悦地张大嘴,尖长的吻部里露出肉粉色的口腔和小舌头,两排闪亮的小尖牙整齐排列。
夏油杰先是听到两声婴儿哭泣般的“嘤嘤”,随后是猛地朝脸上蹬来的两条后腿。
……
片刻的死寂后,钳制住它的手无力地松开,瘫倒在床上。胖得变成一坨的黑狐狸半点不客气,扭过身一屁股坐在男人清秀的俊脸上。趴他胸口上的花恰好用鼻尖碰到动物湿润的鼻头,毛绒绒的黑色生物好像被这轻轻的接触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少女试探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狐狸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边娇娇地嘤咛边往他俩赤裸的胸口中间挤。
犬科的爪子不像猫科,不用的时候能收在肉垫里。尖利的兽爪划过,继脸部后胸口的皮肤也遭受重创。
一向气定神闲的教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他捋开眼前的碎发,扶额,一脸郁卒地想:
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胖得没眼看,这哪是玉藻前,杨贵妃还差不多。
再想想五条那只漂亮得能发光的蓝瞳白猫,更忧郁了:悟知道后肯定会往死里嘲笑的。
两只小动物友好地互动了一会,干脆从夏油杰的身上滚下去,无情地丢下他到一边的被窝里玩去了。胖乎乎的毛绒绒好像比成熟有型的男性身躯对花更有吸引力,这个认知又让他小小地郁闷了一下。
好在这些打击都不算什么,心智坚定到近乎执拗的男人很快重整精神,他朝花和玉藻前的一面翻过身,支着头看她俩贴贴——其实更像狐狸单方面的示好。通体漆黑的玉藻前揣着两只爪爪,亲密地窝在少女柔腻雪白的胸脯上,舒服的呼噜声就没停过。动物油光水滑的纯黑毛皮衬托得皮肤更为白皙,她侧躺着,微微垂着脑袋,胳膊圈住狐狸,用额头轻轻地蹭头顶的两只小耳朵,手温柔地抚摸后背,氛围格外融洽。
目光注视如此亲昵和谐的一幕,男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怎么说呢,总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加入其中,只是指尖还没碰到,狐狸仿佛提前预感到了一样,立马转头冲他凶凶地龇牙,还示威地甩了下大尾巴,又往花柔软的胸口挤了挤。
夏油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什么毛病,连他也要嫉妒是吧。
好巧不巧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翻到另一边伸长胳膊去捞不停震动的通讯工具,指纹解锁的屏幕亮起,显示来电人是“庵歌姬”。
夏油滑动接听键,“喂?”
“你把什么东西带学校来了!还不赶紧回来拿走!”
“嗯?”他挤出一个疑问的鼻音,又躺进被窝里,眼睛扫到那坨黑糊糊的毛绒时才恍然大悟,略带责备地纠正她的说法:“那怎么能叫东西呢,歌姬,应该是花的小熊猫和老虎才对。”
歌姬气得倒仰,眼睛一扫狼藉的办公室,血压又上去了。罪魁祸首还用两只后脚站在办公桌上,理直气壮地和她对视。
壁橱的门半开着,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床垫和被褥不会幸免。她“咚咚”走到壁橱前拉开门一瞧,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还堆成了一个窝的造型。
一只年幼的姜黄色幼崽正蜷起身体睡在上面,背上的黑色条纹随着呼吸起伏。
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只老虎。
庵歌姬反射性地拉上门,又不信邪地拉开,确信不是自己眼花后,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动物,就这样随便扔在办公室里?”
“事出突然。”关于这点他没什么好辩解,花的优先性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玉藻前和花安静地躺在被窝里望向夏油杰,他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