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这么锋利的东西,你们怎么敢让陛下拿在手里?”
小宫女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褚照也不敢吱声,只是怒瞪着越千仞没说话。
等宫女以最小最轻微的动作幅度,把砚台的碎片收拾掉的时候,他就抿着下唇默默地红了眼眶。
越千仞无奈,绷紧的下颌像是放松了些,神色与语调都柔和几分:“怎么坏掉、没用的东西还想留着,再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他语气软和,小皇帝却是硬气了起来,气恼地反驳:“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了!”
越千仞不觉好笑起来,问他:“既然这么宝贝,为何发脾气时又要摔碎?”
褚照扁了扁嘴,支吾着没说话。
越千仞猜测:“是看到这方砚台,想起所赠之人,觉得着实可恶,于是摔了泄愤,但摔碎后又想起砚台用着顺手,不该迁怒到无辜事物身上,后悔了?”
褚照瞪他:“才、才没有!”
“没有什么?”越千仞反问,“不是因为早朝时,臣忤逆陛下,陛下迁怒吗?”
褚照忍不住拔高声音:“是因为我站在椅子上踩空摔下来的时候推到桌案,砚台从上面掉下去才不小心摔碎的!”
越千仞:“……”
他忍了三秒钟,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宫女内侍都以为你发脾气,被吓得不敢进来了?”
小皇帝有些羞耻地红了脸,避开越千仞的目光,紧紧抿嘴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唧声,不做应答了。
眼看着褚照也没料想中的抗拒,越千仞恰好开口:“今早朝上,为何对选秀一事如此动怒?”
褚照还是侧着头,从越千仞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养尊处优的白皙皮肤,颈侧到耳根的肤色都白得如同玉石,只有耳尖微微发红,像沁血的宝玉一样。
说话也是孩子气一样的:“因为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