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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有及 第59(1 / 2)

“什么靠山?”我皱眉,不懂他话中意思。

他却不回答,懒得多费口舌一般,拍了下手掌。

门应声而开,一人低头走了进来。

正是那日我在父亲屋外见过的小厮,这张熟面孔,在我昏沉的记忆里越发清晰。

卫泉淡道:“这几日你便伺候二少爷,好生伺候,明白了吗?”

那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爷放心,小的定当竭力伺候二少爷。”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盯着那人,一时想不起他究竟叫什么。

卫泉微微颔首,临出门前,还回头冲我笑了笑:“好好休息吧,弟弟。”

他离开,屋里只剩下我和小厮。

我靠在床榻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咧嘴一笑,轻蔑道:“二少爷问这个做什么?记得了也没用吧。”

这话说得毫无规矩,但我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再去计较,沉声说:“去倒杯水,再上些吃食来。”

他站着不动,装作没听到我的吩咐。

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阴沉:“我还没废。别等我缓过这口气,闹得不好看了,到时你要怎么跟你的大少爷交差。”

那小厮眼睛转了转,冷哼一声,才转身替我倒了杯凉水来。

“请二少爷慢用。”他语带讥讽地说完,便迈步出了门,“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吃食。”

听着他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没有声音,我才终于塌下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气,感到头痛欲裂。

右眼像被重物生生击中过一般,熟悉得可怖,不由得心慌起来。

我抬手轻轻按上右眼,闭上眼睛,感受眼球在眼眶里依旧灵活转动,仿佛一切安好。

可这副表面上的健康,哪知是不是最后的虚假回光。

也许不久之后,这只眼睛就会彻底失去光亮,就和现在一样,被人一点点夺去光明,只剩下一片黑暗。

一阵空旷荒凉从心口涌上来,干涩的眼珠被涌上来的泪水刺得更疼。

好不容易等到那小厮回来,他手里拎着几样冷菜冷饭,放下后,就又离开了。

我饿狠了,顺着水硬咽下肚。胃里终于稍稍暖了些,身体也缓缓回过劲来。

歇息片刻,我洗漱一番,撑着身子出了门,去了医馆。

回春堂内,先前诊我右眼的大夫并不在,只余一位陌生的小大夫坐堂。

他言若要等那位老大夫问诊,需明日再来。

我本也没指望今日就能得好消息,只能作罢,未作多留,转身回了卫府。

这一来一回,便觉浑身沉重乏力,回屋后顾不得换衣,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醒来,右眼依旧模糊沉滞,似隔着层雾气般,不甚清明。

我心头一紧,不敢再耽搁,匆匆起身,往回春堂赶去。

今日,先前替我扎针的老大夫果然在了。

他一见我,便面露哀色:“卫公子……节哀。”

我颔首致谢:“有劳了。”

“可还是右眼不适?”

我指了指眼角:“与前些日子一样,时好时坏。”

老大夫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引我入内堂:“有位李大夫,医术高明,今日恰好与我一同坐诊,让他也替您看看。”

我没有多疑,随他进了内堂。

这位李大夫年约四旬,沉稳内敛。替我诊脉后,又照例施了几针,与老大夫的诊断大致相同,最后为我重新开了一副药方。

药抓好后,他却摆摆手道:“不急着结算,公子先按方服用些时日,后续再算不迟。”

我怔了怔,本欲推辞,见他神色笃定,只得点头:“多谢李大夫。”

拎着新药回府的路上,我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

留在京城已无任何意义,如今的我,失魂落魄,几乎与当年侯府满门抄斩、被吓得昏厥在地的小孩无异。

不怪他们都说,我根本没有改变。

依旧那样懦弱,胆怯,无能。

等眼睛稍好些,我应该该离开了,这京兆府确实不是我能待的地方。

推门入府,府里空荡得令人发寒。

我没有回西院,而是缓步走向了灵堂,想要寻求一丝内心的解脱。

灵堂正中供着灵位,黑底金字——“卫霖骁之灵位”。

我盯着那几个字,恍若隔世。

那不是我该喊父亲的人吗,怎么变成一个刻在木牌上的名字?

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膝盖一软,我重重跪在地上。

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我躬腰伏地,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咚”声响。

心头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想什么,只能呆呆跪在那里。

直到四肢尽麻,缓缓起身。

这时,我忽地想起,这些天竟将贡期的事情全然忘记!

于是猛地回了神,想起了自己最后的责任。

我低声自语:“贡期已到,不能再拖了。我应该先去找管事,再去账房。”

找到了主心骨,一刻我都不想耽搁,立刻便往库房走去。

孤立无援

大管事正在查看账本,见我到库房这里来,显然吃了一惊,睁大眼睛唤道:“二少爷?”

我颔首,开门见山问道:“贡期将至,大少爷可已将贡物补全,有了应对之策?”

大管事愣了瞬,神情迟疑,压低了声音道:“二少爷,您还不知吗?圣旨已经下了。”

我眉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府中怎么毫无动静?”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答道:“圣上念及老爷新丧,及卫家献水师之功,不欲再增杀孽,特此网开一面。旨意下令,将我卫氏在京中所有产业尽数充公,并褫夺皇商之号。”

“什么!”我惊呼出声。

难怪府中日渐冷清,仆役愈发稀少,原来早有预兆。

我脱口而出:“大少爷呢?我去找他!”说罢便欲提脚离去。

大管事却一把拽住我,嗓音沙哑:“少爷,别去了,已经……没用了。”

他继续道,“大少爷在圣旨下达前,便已悄悄转移了许多物件,也算是……留了些后路。如今京中之局,他也无可奈何。”

我愣在原地,琢磨他的话。

也就是说,卫泉早在圣旨下达前便已得知消息,甚至是在父亲尚在人世时,便开始布局。

那父亲知道吗?

我心头疑云难解。

卫泉俨然已站稳太子一派,至少与李昀仍有几分交情。否则,又怎会提前知晓旨意,暗中转移物资。

他难道就未曾试着去求情?

还是说,这背后亦是党争的又一环节,他知无法力挽狂澜,便干脆作罢。

但无论如何,我必须亲自问他个清楚。

巧的是,还没等去找他,卫泉便正好来了库房。

见我在场,他面上不显一丝波澜,连招呼都未打。

我上前一步,说:“我有话问你。”

他并不看我,只低头翻着桌上的账册,吐出一个字:“说。”

我扫视屋内,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无人动。

我一咬牙,只得压低声音对卫泉说:“你让他们出去。”

他这才斜睨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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