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冷静。
李昀近在咫尺,眉目沉沉地看着我,等我开口。
那眉眼如我初见时一样,审视,居高临下,寒煞逼人。
我曾因这个目光痛哭流涕。曾厌恶过、憎恨过,又变得痴重、如梦如醉。
这眉眼也浮现过温柔,无奈,和轻轻一笑的宠溺。
我不甘心。
指尖死死扣紧,指甲嵌入掌心,我咬着牙,几乎想把这股血气强行压回心里去。
我从不贪这些功名利禄,只是想知晓,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那你呢?”我开口,声音发颤,“你也认定我在撒谎?你曾说的话呢?”
我抬起胳膊,指节发抖,质问他,“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李昀沉默不语。
气哑在喉咙里,我嘶哑着、声堵气噎,是竭尽全力还是无法得到承认后的痛苦和悲凉:“你不信我。”
李昀在对着我时总是如此。
沉静寡言,好像没什么好对我说的。
我曾以为,那是他性子淡,不喜言辞。是年少便身居高位养出的冷肃,喜怒都藏在骨子里。
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那不过是我自欺的借口罢了。
他不是沉默寡言,只是不愿意对我开口。
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就像那人方才问他的问题,他答得那样轻巧坦然。
他对我,从未动心。
李昀盯着我脸上翻涌不定的神色,神情有了变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索性冷声道:“卫泉,是我派人去寻的,也是我亲自将他接回,然后交给心腹,送回卫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