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予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就想笑,心想那打不着就不打了呗,让他作去,哪天被姜存揍一顿就老实了。
却也明白,老实也老实不了多少,穆哲养宋唯比养幼崽还娇惯,拴裤腰带上护着都生怕宋唯受凉,还要再裹上两层棉布。
“幼崽都用不上我了。”格予往箱子里丢了几套衣服,和通讯对面的严成商量,“学校难得放假三天,我准备出去转一圈。”
“早该转转了,你找工作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不要着急。”严成那边听声音是在忙工作,仪器嗡嗡响,“准备去哪儿玩?要不要我陪你?”
格予心虚的埋头整理箱子,没敢说,去姜存现在驻守的星球玩儿,有姜存陪着,就不用你了,你好好做你的生意赚星币回来给我俩买鱼竿吧。
去的时候没多问。
到了才知道,这星球开发不足百分之一。
整个星球,就姜存驻扎的军队,圈起来的那两块儿地开发了。其他的地方,全是危险程度未知的原始森林,夹着几个活火山。
格予总共就放假三天,一天用在来回路上,剩下两天。
第一天被姜存带着去砍树,早上五点砍到下午三点,回营地刚喝了口水,连军队里特供的罐头都没吃上一口,又被拉上去巡视火山。
那火山,呲呲的往外冒火星子啊,姜存愣是一定要飞到火山口,把什么特制的仪器探进去捞里面的岩浆!
捞完别说吃饭了,身上热气的恨不得泡冰水。
格予不顾形象的坐在营地门口的树墩子上发愣,心想果然,朋友还是只有一个比较好,严成注定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有脚步声走来,军团里军雌穿一样的鞋子,走路也是一样的声音。
格予坐着没动,呆滞的思考明天如果再被安排砍树,他就把树上掉下来鸟窝扣在姜存头上。
有冰水贴上脸颊,格予心头一喜,忙接过,拧开灌了半瓶。
姜存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水也递给他,在他隔壁的树墩子上坐下。
“还别说。”格予瞅他一眼,把没喝过的水打开递过去,“日子过好了,偶尔吃点苦,我居然都会发火了。”
姜存接过水,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半,欲言又止那样子,可能是想说,你体力变差了就认呗又没谁笑话你。
格予急忙抬手,打断他,“你嗯一声得了,知道你厉害。”
贝原七1
(查漏补缺,点菜的顾客菜都没上,咋滴也不催菜呢?差点漏了。)
贝原七非常排斥结婚。
哪怕他为了家族和穆哲的安全,迫于军团的淫威,不得不放弃追寻池安的踪迹。
哪怕他主动去找心理医生,通过药物甚至是催眠治疗,来让自己接受,池安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星际里,尸骨无存。
他还是很痛苦。
这种自从池安离去,就日夜分秒深入骨髓,针刺斧凿般的剧痛,让他看不清前路。
熬过了少时家族里的明枪暗斗,熬过了浑浑噩噩追逐池安的终日被绝望萦绕的这些年,贝原七缩在自己的小家里,连着酗了许多日的酒。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休息一段时间了,像死了一般完全放空大脑,像死了一般的休息。
去特么的家族,去特么的军团,他心里骂到,没一个好东西,尽特么是腌臜货。
他横躺在地上,被酒冲刷到刺痛的嗓子发不出什么声响,于是连骂都是无声的。
就好似他辛苦追寻池安的这么多年,费尽心机,熬尽血气,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场虚无。
这个世界,脏透了,他醉意昏沉中想到,这个种族,也脏透了。
是这个脏的彻骨的种族的贪念,杀死了池安,那样好的池安。
他恍惚觉得,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儿去,那还不如……
他踉跄起身往外走,想泡进清澈透亮的泉水里去,去洗净这骨子里自带的脏污。
可是酒喝的多了,浸臭了骨头,泡软了腿,竟是摔了三次,也没能走到门口。
他无神的坐着,叹了口气,真是疯了,活成这个样子,真是白废了池安辛苦救下的这条命。
还没等真感叹出什么。
沉重的铁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外部冲撞开来!宋唯踹的脚疼,抱着腿原地跳了两步被穆哲搂住。
贝原七呆滞的看着,这俩莫名其妙踹门又莫名其妙开始秀恩爱的小两口,觉得这世界对失意的虫真的太不友好了。
“哎呦这臭的,你个风光霁月的贵公子还有养跳蚤的一天啊?产业真不少啊你!”穆哲毫不掩饰嫌弃的捂住口鼻,连拖带拽的把他捞出屋子。
屋外阳光正盛,照耀的漫山遍野的藤蔓苍翠欲滴,贝原七被光线刺的眼睛痛,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他哭了好久,哭自己在家族里被排斥被利用的苦,哭池安把他丢回家族却去找了雌虫伴侣,哭池安受到伤害却不向自己求助,哭自己汲汲营营努力壮大自身却终究毫无意义,哭这些年的执念和追求落得个无疾而终。
哭到日光没那么暖了,麻醉神经的酒也彻底醒了,他踉跄起身。
一回头,瞧见穆哲和宋唯,一虫一个小板凳,坐着在磕坚果。
见他回头,穆哲伸手,掌心里满满一把果仁,“安慰我说的那么好听,转头自己过来寻死觅活的,真是出息。”
“出息。”宋唯接腔。
“池安不在了,你也不活了?那他当初救你岂不是白救了?”穆哲说。
宋唯点点头,“白救了。”
“振作起来啊,这个世界需要你,重点是我需要你啊。”穆哲又说。
宋唯点点头,“需要你。”
“军团如今判定我不是返祖雄虫,但保不齐日后又探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再重启池安计划,拿我当敲门砖。你当初没有护住池安,要不要试试护住我啊?我决定积蓄实力,暗中壮大,以往万一,你要不要换个新的目标?”
这次宋唯没搭腔,贝原七还不太适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斥了一句,“你真是好意思。”
穆哲见他终于开口,连忙起身上前,把果仁塞他手里,又握住他另一只手,“我脸皮厚嘛,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
合作就这么单方面提出,另一方无法拒绝的敲定了。
贝原七也稀里糊涂的,有了新的目标。
不过没过几天,他就发现,穆哲嘴里说是要壮大势力,实际上天天来找他,干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活儿。见的合作商,也都提供不了多少助力。
反而,都是些放松休闲的活计。
能让他忙起来,没功夫胡思乱想,还能顺带着强身健体。
他脑子不傻,如何能不明白穆哲的用意。
这豁然开朗的一瞬间,内心的阴霾瞬间散了个干净。
丢了一个池安,确实不能再弄丢穆哲了,也不能弄丢被池安费心救助的自己。
“不论什么阶级什么年纪,都很难一次找到愿意奋斗终身的目标。”穆哲喝着他的酒,靠着他的沙发,对他进行了一场简短又深刻的教育,“特别是像你这种能力强大的,阶段性的目标更合适,只要向前迈步,前路总不会迷茫的。”
这原本是很简单的道理。
居然沦落到要穆哲来教。
贝原七无奈摇头,抬手,隔空和穆哲碰杯,“你天天带着雌君,可不好办事。”
想跟皇室搭上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