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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迷艰难端水中 第109(1 / 2)

指骨感受到面前人说话时下颌轻动,双眼亦看见两片唇瓣微微张合。仿佛翩飞的蝶翅,一字一句都变成带毒的鳞粉,顺着指尖一路传递到心脏。

那里已经痛到麻木,骆衡清在疼痛中开口:

“你变了,阿拂。你以前从不会和我这样说话。”

“但是没关系,只不过是那魔修引诱了你。”

他自欺欺人般微笑着,语气却带着极怒时的轻颤。

“会回到从前的。阿拂,我们会再次过上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一定会。”

他慢慢松开手,似乎已经从怒火中平静下来。

“阿拂,你累了,为师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最后,离去的人的背影竟然像是落荒而逃。

小白虎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虽然贺拂耽没有心思出寝殿闲逛,却总是被白虎的撒娇讨好打动,天气稍好一些就会带它出门去玩。

从北境雪山远道而来的白虎,皮毛生得格外浓密。

脊背上的毛色黑白交错,毛长而厚,抚摸时掌心微微陷进去,像被温柔地包裹着,却又强硬到刀枪不入。

肚腹上的毛则柔软、纯白、无害。高兴的时候就地一滚,抬起四爪露出雪白的肚皮,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忍得住不把脸埋进去。

这个年纪的小兽还不到离开母亲的时候,所以贺拂耽养它养得很用心。

衣食住行都亲自过问,害怕小兽违背天性由人饲养会导致先天不足,还寻找来各种灵药为它进补。

因此初来乍到的时候白虎还有些怕生,却在两天后就如鱼得水四处撒欢。

它虽然继承了男主的记忆,却并未开灵智,野兽的身体和头脑让它无法理解那些记忆代表的含义,只剩下亲近爱人的本能。

因此在第一眼看见贺拂耽的时候就本能地喜欢他、信任他,也在第一眼看见骆衡清的时候就本能地厌恶他。

甚至在确定有贺拂耽在场的时候,骆衡清无论如何不会伤害它后,竟然敢当着这个天下第一剑修的面去咬他的腿。

一连几日,贺拂耽与骆衡清之间的谈话都是不欢而散。

准确来说,是骆衡清自己不欢,然后自己散去。

贺拂耽的疑问他无法回答,逃避了几次之后,索性不再回答。

他开始总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贺拂耽与白虎玩闹,任由他说什么都不再离开。

有时候白虎睡着,殿内回复以往的宁静,剩下两人各做各的。骆衡清在主座上处理宗门事务,小弟子在一旁研究棋谱,不再悲伤,也不再有眼泪,倒真像是回到从前。

贺拂耽静静等待着。

等到白虎可以完全断奶的时候,他离开寝殿,去地库取了一样东西。

魂枪。

除了大门,望舒宫里没有针对他的禁制,所以这杆枪取得很顺利。

就像拥有一半杀戮道意就可以操控衡清剑一样,拥有整副烛龙龙骨和龙角之后,也会被魂枪视作主人,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它的所在。

贺拂耽坐在镜子前,拿着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枪尖。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副残局,黑白双方势均力敌。

所有棋子不是落在棋盘,就是好好放在棋罐里,却有一颗白子孤零零落在棋盘之外,像是主人还没有想好将它放在何处。

细白指尖隔着丝帕在银枪上游走,忽然枪尖轻轻一闪。

【我可以帮你杀骆衡清,只要你给我一滴血。】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贺拂耽却毫无惊奇,只是道:

“我的血也可以?”

【骆衡清把那傻龙的血喂给了你。不然按照你当时那么伤心,就算龙骨不排斥你,你也会大病一场。如果喝了血你还没有醒过来,骆衡清恐怕还会割下他的肉——】

枪灵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感受到握住枪杆的手在逐渐用力。

它沉默一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你要杀骆衡清吗?你想杀他的话,我就帮你。】

“如果我不想呢?”

【你不想那就不杀呗。】枪灵无所谓道,【但是如果你不想杀他的话,把我带回来干什么呢?】

“我希望明河在虞渊重生之后,能立刻与你重逢。我知道你是他最好、也是最厉害的朋友,三百世相依相伴,不离不弃。你会替我保护好他。”

【……】枪灵有点羞涩,【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又问:【可你如果不杀骆衡清的话,他不可能让傻龙会虞渊轮回。你放心吧,大美人,给我一滴血,我一定能帮你杀了他。】

贺拂耽摇头。

“我不想杀师尊,并非是因为我无法杀他。这几日,师尊在我面前从不设防,甚至不曾召回过衡清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动手,但我还是无法下手……你会怪我吗?因为我做不到替明河报仇?”

枪灵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会为这个自责。】

【但是真的不必,大美人。你应该也知道那傻龙并不愿意你为他复仇,毕竟,并不是骆衡清杀了他。】

贺拂耽轻笑,柔声道:“我的确知道。”

他放下银枪,看向面前的棋局。

镜中倒映出他的身影,看起来就好像他正在和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弈。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莲月尊的话,想我到底应该怎样以身入局。可无论怎么推演,最后的结局都是满盘皆输。”

“直到刚才,我终于意识到,在棋盘上自相残杀,哪怕杀得只剩下最后一子,棋局依然不会结束。”

莲月尊曾说,是他的眼泪让明河与师尊互相仇恨,也是他的眼泪在当初惹得天家父子相残,皇庭暴乱。

但那一夜,他坐在帝王身上,回头看向闯入的太子时,努力想要流下眼泪却终究未能做到。

真正流下眼泪的,是太子。

所以,并不是他的眼泪让他们互相仇恨,而是幕后之人在制作各种陷阱操纵他们互相举起屠刀。

留在棋盘上,无论是做黑子、白子,还是做第三方鬼手,都始终受着整盘棋局的影响,始终逃不过那个人的掌控。

就像之前的一次又一次,选择明河,他会为辜负师尊而愧疚;选择师尊,又会为牺牲明河而伤心。因此左右摇摆,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最后却是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每一次对弈,都是这样惨败的结局,因为他早就是那个人的棋子了。

棋子怎么可能打败执棋人?

“所以,只有和那个人一样,成为执棋人,和他平起平坐,将所有的一切都视作可以利用的棋子……”

所有的一切,包括物、包括人、包括爱。

“不再为辜负而愧疚,也不再为牺牲而伤心,只为结局。”

“只为赢。”

贺拂耽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拾起,放入棋罐。

黑白棋罐泾渭分明,互不干扰——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棋盘外那颗莲月尊给他的棋子亦落入棋罐之中,落下的那一刻,他听见心中传来银瓶乍破的一声脆响。

阻塞许久的瓶颈消失不见,金丹裂开缝隙,裂缝中光芒越来越盛,到最后脱胎换骨,凝成元婴。

一瞬间贺拂耽感到前所未有的耳清目明,他终于能感受到体内那副旁人的龙骨龙角是多么强健,连呼吸都比以往自在几分。

贺拂耽静静感受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取下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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