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吧,阿拂。”
骆衡清叹息,滔天妒火在这样茫然无辜的眼神下也只能心软退让。他伸出手,指尖在小弟子冰冷的额头上一点。
“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望舒宫中无数医修和傀儡忙忙碌碌。
医修神色凝重,傀儡沉默无声。
在第一声“见过仙君”的声音响起后,所有人都停止走动,诚惶诚恐地向来人行礼。
“他怎么样?”衡清君问。
他神色如冰,众修士互相开始时,都不敢开口,最后毕渊冰出言答道:“少宫主一直昏迷,什么药都不见起色。”
衡清君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然后把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他。
毕渊冰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一碗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只有神明的血才会是金色。
“喂他喝下去。”
毕渊冰低低应一声,舀了一小勺试着喂进床上人嘴里。
床上的人已经昏迷数日。久病让他早已习惯在睡梦中被人喂进各种各样东西,味道再离奇的汤水丸药都能安安生生喂进去。
这一次却不一样。
这碗血药对他而言仿佛极难忍受,连暗无天日的昏睡也能惊扰。睡梦中依旧排斥这种味道,就算勉强喂进嘴里也无法咽下喉咙,最后顺着嘴角流出来。
毕渊冰不忍,正欲放下药碗向宫主求情。
却见衡清君大步走过来,一只手夺过药碗,喝下一口后,掐着床上人的下巴,俯身直接嘴对嘴喂进去。
床上的人本能中想要挣扎、呛咳,但昏迷之人的力气微不可察。宛若窒息的亲吻中,金色血液不容他拒绝地顺着喉管滑进食道。
那血腥气对他而言几乎像是冰冷的蛇信,黏腻而锋利,刀刃般将五脏六腑侵蚀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疼痛几乎能牵扯灵魂,打碎它躲在昏睡之后的迟钝、将预备出窍的它生生拽回身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