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韫收紧勒住陶念膝弯的手臂。
陶念把脸埋进潮湿的衣料,隔着薄衫传来擂鼓似的心跳。
十六岁那年,她晕倒在走廊,睁开眼时只看见林知韫紧绷的下颌线。那时,林知韫也是这样二话不说背起她,将她送到了医院。
“小哭包再抹眼泪,我的衬衫都能拧出盐了。”那人总是用嫌弃的语气说着纵容的话,削薄的肩胛骨却小心地放平,让她安稳地依靠。
“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背上传来闷闷的辩解,陶念的指尖无意识揪紧衣料,此刻肌肤间渗出的温热,正透过潮湿的布料,一寸寸熨帖着她。
她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瘦弱高挑而温暖的背脊,那淡淡的薄荷香气,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记忆里。与现在这个滂沱大雨里的林知韫,重合了起来,陶念的眼眶有些湿润。
谢谢你,林知韫,从前是,现在是,一直是。
陶念想起一首歌,叫做《天梯》:
几多对持续爱到几多岁
当生命仍能为你豁出去
千夫所指里谁理登不登对
仍挽手历尽在世间兴衰
……
她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那张褪色的老照片里,二十岁的刘国江背着竹篓站在峭壁前,身旁依偎着穿蓝布衫、大他10岁的寡妇的徐朝清。
后来,他们在一个清冷月夜逃进海拔一千五百多公尺无人涉足的深山老林。刘国江为了保证徐朝清出门的行路安全,他用双手在峭壁上开凿出6000级石梯,徒手营造两个人的“爱情天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