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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断电话冲回宿舍,从河州火车站到岚岛的末班车上,她全程盯着车窗倒影,终于把脸埋进膝盖开始抽噎。
命运好像从未偏爱过她。
岚岛的老房子楼下那排杨树还在,只是树皮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
陶念站在生锈的铁门外,听见屋里父亲在和债主争吵:“设备款可以分期……利息能不能……”她转身拐进巷口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插着吸管慢慢喝。
她也只敢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发泄,人前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临近春节的时候,李瑞荣突发心绞痛被邻居送进东青市人民医院。
陶念请了半个月的假,小姨每隔三天就提着保温桶来医院,和陶念轮流守护李瑞荣。
陶平威和陶源去了外地打工,他们却不敢回家,只能将攒下的钱一笔笔慢慢地还债。
那些讨债的人,在屡次寻找陶家父子无果后,焦躁与怒气日益增长。他们见李瑞荣已重病住院,怕真闹出人命,便打听到了陶念的大学。
那条林荫道上,陶念攥着课本快步走着,身后仿佛永远跟着看不见的影子。
那些讨债的人像阴魂不散的幽灵,无论她换多少次电话、删掉多少社交账号,总能在一周内收到新的催债短信。
“陶念!”同寝室的李敏远远看见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两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