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再挂一天,不要勉强。”护士眼疾手快地捉住他。
文萧瘦得可怜,身上的骨骼感很清晰,像是能完全陷入旁人怀中,从侧面看是薄薄一片,仿佛随时能被风吹散。
护士连连咋舌,一边说着醒后要多吃点,还不忘提醒他:“听他们说你是明星啊,这会儿就别管体重控制了啊,多吃点身体才恢复地快。”
文萧咬着牙点点头,谢绝她的搀扶,重重喘了口气,才艰难地道了声谢。
他拖着步子,一点、一点朝厕所挪去,全程未发出一声痛息。
大约过了五分钟,但实际文萧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他才推开门,缓慢地走了进去,又重新合上门。
隔着薄薄的门板,文萧再也支撑不住,单薄的脊背艰难地靠上去,艰涩地大口呼吸。
厕所的门正对着洗手盆上的镜子。
镜子不大,但完整地把他的上半身框进去。
镜中,是一张面容苍白,眼眸狭长,古典且浓艳的漂亮面孔。
他的眼珠很黑,看起来纯真,也分外年轻。
文萧面无表情地脱掉松垮的病服,仔仔细细地看遍这具身体的每寸肌肤。
但这既不是他的脸,也不是他的身体。
这具年轻的身体和脸蛋,同眼眸中一汪沉沉死水,沧桑及文萧拥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文萧痛苦地阖上眼。
灯光落下来,打在他轻微颤抖的、纤长的睫毛上,半遮住仿若蒙着一层雾,湿漉漉的眼睛。
“哎呦小伙子!你粑井绳呢!哎呀快点快点!我要尿出来了!”
门突然被人重重拍响,文萧冷不丁张开眼,吐了口冷气,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