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多,不能耽搁时间,要是真?等?到小木子来喊他们,那才真?是完蛋了。
趁着早上凉快,一行人买了早食在路上吃。
一日奔波,天擦黑时到了德安府与襄阳府交界处,是个小镇子,只有一家客栈,连他们一行人都住不下。
只得庆幸还是夏天,随行的人直接在客栈大堂里睡得,林言早上起来时,就?看到大家睡得横七竖八的。
刚想说?要不停下修整一番,安洵就?让管事与他解释了一番。
德安府与汉阳府夹在襄阳与武昌之间,与这两地的繁华不同?,德安与汉阳基本?全是山地,支流细小无法行船,全靠人力又无法翻越层层叠叠的山峦,所以这两府人不多,发?展也不好。
俗话说?穷乡僻壤出刁民,食不果腹便有人上山为匪。
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哪怕累点,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等到了武昌就会好很多。”
毕竟是布政司所在的地方。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他们说?什么林言便听什么,大不了到了目的地再多多犒赏他们。
山路多,路虽是官道,但也十分坎坷,有些地方?还很陡峭,小木子与陆鹤明都没有走山路的经验,幸好安洵与季景之都早早备好了车夫。
在小镇子上补充了不少干粮,这两天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第四日下午进了武昌地界。
林言一路上高度警觉,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有人从山上跑下来。
远远看到永清县的界碑,才微微放下心来,昨日管事就?说?过,只要进了永清县,就?是武昌府界内,会安全上不少。
林言歪在陆鹤明身上休息,陆鹤明这两日也没休息好,冒出来一圈的青色胡茬,侧着依靠在他头上,林言被扎的不舒服,轻微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两人才相互依偎地眯了过去。
车轱辘声不停歇地响着,林言再醒来时,外面一阵嘈杂声。
“怎么了?”刚睡醒还有些恍惚。
“前面有落石挡路。”
他话音刚落,林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出了这座山就?是永清县,怎么就?突然被落石挡路了?
陆鹤明没下马车,林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叽里咕噜地说?着,应当是这边的方?言,林言一个字也听不懂。
和陆鹤明眼对眼,一脸迷茫。
另外还有一道声音,听着应该是一位少年,也说?着鸟语。
林言看着车窗口听了一会,你一句我一句的,林言只感觉他们在吵架,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人来到他们车前:“陆公子,林夫郎,前方?落石,马车无法同?行,咱们得从村子里绕一下。”
陆鹤明没什么意见:“都听你们馆主?的,走吧。”
林言掀开车窗帘往前面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头,背影佝偻,头发?花白?,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
视线最后落在他的脚上,只不过路边野草茂密,深一脚浅一脚,看不出是路不好还是天生?残疾了。
顺着小路拐弯,老头的身影被安洵的马车挡住,林言才收回视线。
林言心里突突跳,总感觉今日要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陆鹤明看他从醒来就?皱着眉头,干脆就?把人抱起来,坐到自己怀里。
“别担心,安洵有经验,不会出现问题的。”
林言当然知道不用担心,可这也不是说?说?就?有用的。
车队又走了一会儿,林言坐在陆鹤明怀里,怕被人看到,只掀开一条小缝。
山脚下已经有了挨着挨的房子,虽然砖瓦房几?乎没有,穿过村子,车队在村口停了下来。
陆鹤明也感觉到不对,让林言老老实实坐好,自己从窗口往外看。
外面管事正在和那老头沟通。
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管事皱着眉头去了安洵马车上。
应当是去汇报了。
林言把窗帘放下,手里捏了一块糕点,正打算往嘴里放,外面传来脚步声。
前面的几?个人脚步急促,走路都带风。
在后面还跟着一群,各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季景之的马车在最后,带的家仆自然也在,他早早发?现了不对,让家仆们都打起精神,注意些,果不其然有人跟来了。
季景之带的人都练过,但寡不敌众,他几?个人怎么也拦不住大半个村子里的人。
…………
外面气?氛僵持住,谁也想亏了。
又过了一会儿,管事从安洵的马车里钻出来。
和那老头交涉一番,老头面色不对,林言就?猜到是谈崩了。
果不其然,老头大手一挥,几?辆马车都被围的严严实实。
外面喊着,林言猜测意思应该是让他们从马车里出去。
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和陆鹤明对视一眼,才整了整衣服往外走。
外面宋磊他们已经被村民挟持住,安洵和季景之带的人多,还没被近身。
小木子和陆鹤明护着林言,眼神锐利地看着要上前的村民,两队人马又僵持起来,谁也没先动。
直到那老头用拐杖敲了敲地,声音沉闷,但每个人都听到了。
随即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应当是劝阻他们的,村民们缓缓往后退了两步。
管事的能听懂他们的话,和安洵商量了一下,安洵点点头,示意他们愿意跟着走。
林言一脸平静,心里却?是好奇,且不说?这几?个府城没离多远,仅看这村子就?在永清县界碑处,就?知道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不少。
怎么就?听不懂不会说?官话了?
而且他们不像是想要他们命的样子,若是只要钱,只管把他们劫了便是,又为何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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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
等到傍晚, 一路阴沉,本来还想?趁着凉快多赶些路,此时终于落下一场大雨。
村子里的人把?他?们几个关在一起,又把?另外的仆从弄到另外一处。
掌事的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林言才知道怎么回事。
官道确实是被?堵了, 前两天山上?落石, 两块大石头把?路挡的严严实实。
那?老头也确实是好心,路过人他?都会给他?们指路从村子里穿过。
只是今日?……
“必须要?留下一个外地人?”
“那?人是这样说的。”
山里的人不常出山,以前也有过落石, 只不过次数很少, 而且大多都是些小石头没人放在心上?。
这次落石却十分不一样, 不仅挡了路, 还伤了人。
那?人不治而亡,便有谣言四起, 说是山神震怒。
村里的人本就?是靠山吃山, 这边的土地不多, 土壤也不肥沃,各个家里田地都不多。
交完了税, 有的都难以裹腹。
今日?那?老头算是村长, 村里有了这种说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正巧一位云游的道长路过。
他?还没问就?说了其中关窍——
要?送一人去祭祀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