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翼几乎是跑着去跑着回的。
池翼坐回沙发上,伸出水淋淋的双手给池穆看。
洗好了。
“嗯。”池穆拿了张纸帮他擦干。
池翼就像三四天没吃过饭了一样,吃得很大口,主要是很想吃冰淇淋,但他只吃了一半,池穆就不让他吃了。
最终是池穆吃得更多,因为池翼吃不完。
池穆觉得自己明天得减脂了。
中午回到家,池穆本来想再煮点饭菜的,但碍于他自己也挺撑,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房间里的东西我可以用吗?”池翼跟着池穆走到饮水机旁,问。
池穆把其中一杯水给他,说:“可以。”
“谢谢。”池翼接过水,快速地喝完,之后就跑回了房间。
书桌的抽屉里有笔和本子,池翼把它们拿出来,摆好放在桌子上。
他回想着克爱抚西店门前的字,照着将“kfc”歪歪扭扭地画在了本子上。
又在“kfc”的右边画了一个不圆的圆,在圆里画了一个很抽象的老爷爷人头。
“好吃。”池翼小声念着,在上边写了“好吃”的拼音。
他开始在纸上画池穆,画着画着他就趴到了地上,画完之后在旁边写了“池木”两个字。
“池”字的部首和偏旁还离得特别远。
画完之后笔和纸就直接扔在地上,他到书架上拿了本封面比较漂亮的书,坐到飘窗上去看。
但有很多字他都不会念,于是越看越困,最后睡在了飘窗上。
他好像又飞起来了,那个男仙在说话,他听不清。
男仙带着他飞进了一片柔软的花丛中,而后又离开。
再后来……那朵白蘑菇来找他了,告诉他,它变成人了。
池翼醒来的时候有点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床上。
但他知道白蘑菇说让他去找它。
于是他下床,穿好小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悄悄将门拉开。
外面很安静,没有人在。
池木也不在外面。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经过客厅,又走到玄关。
玄关的门是指纹锁,里面是可以按按扭开的,但池翼不会开。
他研究了好一会儿,正会开了的时候,后领子忽然被拽了一下。
他小声地哼了声,回头看向拽他领子的人。
池木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去哪?”池穆松开手,问。
池翼低下头,没有说话。
池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去穿袜子,带你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池翼站在原地没动。
池穆就抬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
池翼立刻捂着额头跑回房间了。
检查的结果没什么大问题,身上并没有什么病毒,不过有点贫血,白细胞和血小板的含量都很高,还有轻微的低血糖。
来回一趟,拿了不少药,还有消炎药。
池翼不喜欢吃药。
所以刚回到家,他就跑进房间躲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摆在地上的画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桌子上,飘窗上的书也归了位。
池翼重新把本子放到地面,把枕头拿下来垫在手肘下边,趴着又开始东画西画。
他画了一棵树,一个房子,和一朵小蘑菇。
虽然不太能看得出来那是蘑菇。
“蘑菇。”池翼小声说。
他画了很多只有他自己才能认得出来的东西。
会飞的马,长脚的蛇,没有尾巴的狗。
画到后来,他又趴在地上睡着了。
迷糊中,他听见有人叹了口气,然后自己又飞了起来。
晚上,池翼自己醒了,感觉脑袋空空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怎么又在床上?
本该在地板上的画也又一次消失了。
家里好像有男仙。
他在床上坐了会儿,就又跑到地下去了。
池穆过来叫他吃晚饭的时候,他正坐在地面折飞机。
“吃饭了,池翼。”池穆站在门口,说。
池翼没说话也没应,只是默不作声地把飞机放到一旁,起身走向门口。
池穆就同时转身往客厅去。
池穆帮池翼盛饭、夹菜,把碗放在桌上,指了一下碗,对池翼说:“这碗是你的。”
“谢谢。”池翼走到餐桌边沿。
“嗯。”池穆转身回厨房,去盛自己的饭。
结果一出来,就看见池翼又抱着碗坐到了地上。
池穆:“……”
他把自己的碗放到桌上,然后走到池翼面前,蹲下,看着对方。
“池翼,你再坐地上,我就现在去拿皮带,把你挂在阳台上抽三天三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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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周宝宝们!
希望大家不要捧杀我,比起吹捧,我更喜欢看见大家对于情节的讨论,谢谢你们。
哥哥 他偷偷瞪了池穆一眼。
在皮带的有效威胁下,池翼成功坐到了椅子上。
他很委屈,但敢怒不敢言,苦着张脸,只吃碗里的东西。
池木是坏好人。
池木饭后还要喂池翼吃特别难吃的药。
池木是世界上最坏的好人!!
池翼坐在小凳子上,仰头看着池穆在饮水机前冲药。
接一点热水,又接一点冷水。
又接了一点热水。
好麻烦!
“温度合适了,”池穆转身先把消炎药递给池翼,说,“要喝完。”
池翼接过杯子,看了眼池穆的表情。
颇有一副“你要是剩一滴,我就抽你”的架势。
池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着眼睛把药喝了下去。
药水进入嘴巴里的时候,池翼已经做好了被苦到吐出来然后挨骂的准备,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
消炎药不是苦的。
他咂咂嘴,竟然觉得还挺好喝。
池穆看见他的小表情,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将杯子拿回来,冲别的药。
所有药都喝过一遍后,池翼觉得消炎药是最好喝的,铁是最难喝的。
但并没有苦到让他受不了的药。
池木不是世界上最坏的好人了。
“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你衣柜里了,你一会儿自己去洗澡,我出去一趟。”池穆把小杯子洗干净,说。
“嗯。”池翼应了声,却站在他身后没动。
“想问什么直接问。”池穆抽了张纸,一边把小杯子擦干一边走回客厅。
“你要去哪?”池翼跟着他走,很小声地开口问道。
池穆将杯子摆回桌面,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他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看向依然跟着他的池翼。
“去给你贴张寻人启示。”池穆说。
池翼没说话。
池木想把他送回去。
池木不要他了。
他垂眼,点了一下头。
“开玩笑的,我去买点明天的菜,”池穆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先去洗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