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郁索站着的那块砖,期间眼神不断上下打量着她。直到终于走到她跟前,愤怒变成了掺杂厌恶的堆笑。
“真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
郁索环视四周,因为是学校重点培养的社团,这间教室空间很大。而此时,却没有人敢抬起头看向两人站立的位置。
她知道,这里是裴妍的游乐场。
“说笑了,只是来面试,没想到裴妍姐也在这。”
郁索还是微笑的样子,轻轻理了下发丝。
裴妍明显被她的说辞逗乐了,笑了两声后抬起手接近她的脸,郁索屏住呼吸,没有往后退。
最终,手指停在了她脸上的那道因自己而产生的伤口,划痕已就结痂,恢复的还不错。
“我是社长当然在这啦,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你眼睛恢复的和之前一样,可惜要不是我那天手滑,估计这张脸还能再漂亮一点,对不起咯。”
郁索看着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脸颊,缓慢而清晰地勾起唇:“我原谅你了。”
一瞬间,教室里终于一改刚刚的沉默,出现了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被原谅相当于是在说裴妍确实错了,而这一屋子的人算起来也没有敢说裴妍不是的。
裴妍自然也听懂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失色,眼神却越来越尖利。
“少跟我耍嘴仗,既然来了,就按面试流程走呗。”
“裴妍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啊,那干脆我亲自陪你下一盘。”
教室里的时钟发出“嗒嗒”的声音,后面坐着的人群逐渐开始振奋,一听到她说要亲自下场发出一阵阵低声的欢呼。
裴妍能坐上社长的位置并不是巧合,她出生的家庭很重视培养棋类,连她弟那种半吊子都能单拎出来下两盘。她本人的水平正经在国际赛事上得过奖,没有水分。
郁索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和自己一样的东西,都是势必要赢的架势:“我的荣幸。”
话音一落地,后面的几人手脚麻利地从墙角拉出一张棋桌,紧接着一个皮质的铁扣箱被放到了桌上。箱子打开,里面是黑白相间的棋盘格,黑白两方棋子整齐地码放在两侧。
长桌后的男生顿感不妙,在桌面下迅速敲动着键盘。
【谢哥,完蛋了,裴姐说她要亲自面试郁索,那还怎么保证她进啊????】
发送出去后,他抖着腿焦灼地等待回复。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两个站着的女生已经一前一后走向了棋桌,分别在棋盘两边落座。
手机弹出一条回复,男生连忙低头解锁。
【让她自己处理。】
教室的门被关上,空间彻底封闭起来。
两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丁点怯懦,有的只是事已至此的从容。
裴妍摆着面前的棋子,低声细语:“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郁索没着急,发梢的弧度精致好看,搭在肩上减弱了制服带来的正式。
她缓缓把右手抬上棋桌,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最高的国王棋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手指修长纤细,落子的声音干脆轻巧。
只是中指上的那枚银戒,吸引走了裴妍的全部注意力。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戒指。
那是谢斯濑很早以前就戴在手上的,除了训练很少见他摘过。戒指虽然是素圈,但线条设计很独特,并不常见。
裴妍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盯向她的脸,寒光逼人。
郁索跟随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然后不以为然地将手抬在半空,手背朝向对面:“裴妍姐在看这个?”
紧接着是一个笑:“朋友送的。”
戒指的反光闪了一下,映射出裴妍双眸里的寒影。
“你废话很多。”
她说的利落,桌台下的手却不自觉将指甲抠进掌心,痛觉始终赶不上心里的妒火。
裴妍执黑方,郁索执白方。
基本规则在场的都明白,白棋先行,这算是裴妍身为社长的一种让步。
她自知经验水平都在郁索之上,又不会好当着其他社员的面欺负新人,只能拱手把白方的座位让出来。这样一来维系了做社长的面子,也不会落到故意刁难的话柄。
郁索心态比她平和,因此坐的很自在,她放下手将两条腿侧叠在一边:“开始之前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这样裴妍姐也下的有意思一些。”
室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投射出光影,整齐的窗框划分出格子,随着时间流逝,格子微弱地向两人坐着的位置移动。
裴妍死死盯着她的脸,不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好学生都不屑于这些赌啊玩啊的,还是说你那副样子都是装的啊?”
郁索微微垂眸,很浅地点了下头,像在思考裴妍说的话,又像是毫不在意地应付。
她没有理会,取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放在桌面,然后在对面的注视下,一寸一寸,推向桌沿的中间。
“这盘棋如果你赢了,这戒指就归你,当然了我也会放弃进入棋社的资格。”
“如果我赢了,还请裴妍姐网开一面放我进来。”
裴妍有些烦躁地瞟向银戒,接着把双肘慢慢撑在桌面上,离她更近了些。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赢了要放你进来,关键是你就这么自信自己会赢?还这么自信我会要你这个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破戒指?”
郁索回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赢了除了会进来,还会告诉裴妍姐一个秘密。”
“关于我这个朋友的。”
“唰”的一声,白方的兵棋贴着棋盘向前进了一格。
郁索落手迅速,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位于另一侧的手已经拍向了桌面上的棋种。
按钮被按下,比赛正式开始。
裴妍还沉浸在她刚刚说的那句话里,脑子来不及反应,可眼睛已经看向了棋钟上的计时装置。
时间已经来到了自己这边,时限不断减少。
慌乱之下,她立刻调整好状态,将黑棋的兵也向前推了一步,随后拍向计时按钮。
周围的同学看不懂状况,只是感觉节奏很快,来回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裴妍趁她开始走棋,控制住怒意再次盯着她,音量压的很低:“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威胁?明明输赢你都能捞到好处,怎么成威胁了?”郁索执白棋的马进三格,“还是说裴妍姐太贪心了,既要又要啊。”
棋钟又被拍响,在她的微笑之下。
郁索说完打赌的事根本没给她思考的时间。赢了,拿走谢斯濑的戒指,输了,知道谢斯濑的秘密。如果戒指和秘密都想要,那未免太贪心了。
而恰巧裴妍就是这种贪心的人。
黑方的棋子迟迟按兵不动,裴妍眼底的怒意太重,似要把对面撕碎一样。周围围观的人站的更近了些,不知道她为何停下,纷纷低声讨论起来。
半晌,裴妍妥协一般再向前进一个兵防御。
郁索依旧笑着接她这招,两人终于进入状态,你来我往迅速交替着落子。裴妍的棋风优雅熟练,除了最开始有些踌躇,到后来慢慢找回节奏。
棋盘上互吞几个兵后,开始了各自的布局。
裴妍在交手中安静了些,缓慢开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弟偷出的围巾,也不知道你怎么买通的西决,让他跟我说没查到一点关于你的事,总之今天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