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积蓄的水突然被人一脚踩破,清凌凌地一声响。
思考都成了徒劳,温听檐眨眼时眼睫上的雨掉下去,可却迟迟没有再有雨水滴落。
他喘息着转过去时,先看见的是一把打在他头上的伞。
无声无息,挡去所有的冰冷难捱。
一如当年,却又如此荒谬难以置信。
应止漆黑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的透彻,手臂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一点白骨,可怖又诡谲。墨色的眼睛被积水映出一点亮光。
那些纠缠在温听檐身上的尘缘,在回头的刹那间朝应止扑涌过去。疼痛让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发白,表情却那么平静。
那些天道布下的禁制破开,被应止踩在脚下,好像还隐隐碎裂生响。
而他伸手,为温听檐撑着伞,对上那双仰头望过来各种晦暗情感汇聚在一起的眼睛,低下头说。
“不是说要和我明天见吗?”
温听檐的嘴唇都有点颤抖地想,现在他和应止实在说不好谁更狼狈。
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应止为什么现在还能记得他。又为什么能够破开天道的禁制走进来。
再比如那些本来只该由他承受的因果,为何会爬到应止的身上。
还有对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确定他在九重天上,赶过来的。
“想知道为什么?”应止盯着他的眼睛,看出来他的意思,轻轻开口:“我猜的。”
说完,他甚至还有心思忍着痛,玩笑似地开口,眼底的情绪却认真。
“我两辈子的时间都在猜你的意思,和你相关的事情,猜的准一点不是理所当然吗?”
上辈子猜你在九重天上会不会听见我的声音,这辈子在心动渐明后,又猜你是不是也一样喜欢我。
重来一世,逆转因果,怎么会这么简单没有代价。可温听檐不说,他也逐渐开始诓哄自己,抱着那么一个微小的希望,以为能那么平静的度过。
结果等来的确实天道迟来的法则之力,在他的神识里面,一遍遍洗去那道身影。他知道自己不会忘记,却还是皱起了眉毛。
直到应止感觉到有人用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抚平他的眉间。
他想要睁眼,想要开口,神识却被拉在一片虚无之中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