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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休(谋杀丞相二三事) 第3节(1 / 2)

自打在那个阴雨的姑苏小院里看到王珏,自己这一生便不是自己了。

一切都会变,出身、姓名、姿态……打今儿起,自己便不是琉璃了,是静婉。

马车走到长安城外骤然慢了下来,依稀听到外面士兵在盘问,打哪儿来?

来长安何干?可有通关文书?

“叫什么?”王珏冷不丁问她。

“静婉。”

“打哪来?”

“姑苏城。”

“还有呢?”

“少说话。”琉璃说完便住了嘴,从前卖艺的时候,班子里有一个老师傅专演悬丝傀儡。

那假人被拴着细绳,别人要它抬手它便抬手,要它掩面它便掩面,要它跑它便跑。

那会儿琉璃常常看的出神,而今,自己竟是成了傀儡,无形的线拴在她身上,要她去演那写好的本子。

士兵拦住了他们的马车,王珏率先下了车,把文书递过去,士兵看了看,赫然的相印盖着,便打开车门象征性的查探,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娇俏的少女正惶恐不安的望着他,便脸红的关了门:“走罢!”

马车进了城,慢慢向相府走,最终停在一个显赫的门前,刘妈在车外恭敬的说了句:“小姐,到了。”

琉璃理了理衣裳推开车门,看到刘妈弯着腰,一副下人的样子,便配合的将手放到她的手腕上,下了车。

眼前的朱红大门足有一张高,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王珏拉起纯金门环轻轻叩了叩,门开了,一个深深庭院出现在眼前。

琉璃的腿定在那里,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刘妈另一只手捏在她的手上,看似很轻,实则用了十足的力气,琉璃骨瘦如柴的手瞬间被捏的涨红。

逃不了了。她在心中这样念着,眼闭了闭,而后睁开笑着看了看刘妈,一脚踏进那万丈深渊。

“这里是相府,自今日起,刘妈照顾你饮食起居,我来教你规矩。你住西厢房,除了你的卧房,其余地方不得一人前往,除非有刘妈陪着。跨院是下人住的,主子住正房,正房不许你近前。”

王珏一口气说完,看到琉璃正含着笑意看着偌大的相府,眼中满是憧憬。

便对她说道:“连日舟车劳顿,先回屋内歇着吧。”

琉璃点点头,任由刘妈的手腕带着她走,走到一处门前对她说道:“小姐以后就歇在这里。”

伸手推开门,满室馥郁馨香扑鼻而来。

琉璃不喜这刺鼻的味道,眉头皱了皱,随即展颜一笑:“好香。”

“主子特地命人为小姐准备的,主子心善、人好,小姐遇到主子当真是好造化。”

“自然。”琉璃说完转过头来:“今日可以早点歇息吗?不知怎的,觉着手脚无力,兴许是前些日子病的。”

“叫人打了热水伺候你更衣罢!”刘妈并未过多为难她,转身出去吩咐丫头打水。

琉璃坐在小凳上等着,一个面若桃花的丫头走了进来,说是丫头。

但那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气度,教人不敢小觑。

看到琉璃眼眉微微挑了挑,旋即恢复如常,亲热的称呼她:“小姐累坏了罢?桶里倒了热水,您泡一泡解解乏。”

琉璃看她说完话不想走,便走到桶边:“好些日子没有洗过,怕是有些脏,有劳帮我搓一搓。”

“搓搓?”那丫头似是没听懂,歪着头思索琉璃的搓搓是何意。

“长安人不搓澡吗?我们扬州兴搓澡……”她掬起一捧水到自己手臂上,用力搓了搓,一根细长的小泥。

而后抬眼看到丫头的嘴动了动,似是要吐出来,撒腿跑了出去。

琉璃终于得以清净,洗好了再赴黄泉,也算是一个干净的女鬼。脱了衣裳进了桶,泡了个舒服通透,而后才穿好衣裳爬上床,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便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晾头发。

却见一个男子身着月白长衫站在月色中,举头望着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窗的声音回过头,看到一张清水芙蓉般的小脸倚着窗看他,他幽深的目光透过月色落在琉璃的脸上,与琉璃进行一场角逐。

他生的好看,不似江南的男子般文弱,月白长衫罩着他孔武有力的身体,柔了他强劲的线条。

眉峰微微聚拢,似是在为什么事烦忧。琉璃知晓他是谁,敢在这深夜的院子中这样堂而皇之站着而无人约束的,定是他们口中的主子。

她从未想过,他们的主子竟是这样年轻的男子,不免想起王珏对自己说的话,那是她该演的本子,开口唤了一声:“表哥。”

第4章

她的这声表哥,令林戚的眉头皱的更深。

他是见过风浪之人,何况这戏本子是他写的,舒展了眉头问了句:“静婉何时到的?”

“今日下午。”琉璃觉着这人好生奇怪,转念一想,能费那么大力气把自己从姑苏带到长安的迷局中,怪,且坏。

“月色很好,出来赏月罢!”林戚命令她出去赏月,琉璃躲不过,披了衣裳推开门。

她生的瘦小,衣裳在她身上显得极大,身子与脸极不相配。林戚的眼扫过她的周身,最终停在她的脸上。这一眼扫过去,只有这张脸令他满意。“过来。”

琉璃顿了顿,缓缓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他周身散发一股凛冽之气,令人望而却步通体生寒,下意识向后退,却被林戚一把攥住手腕。

他手劲大,琉璃的手腕瞬间通红,手指涨的发痛,却紧咬着唇不出声。

二人僵持了半晌,林戚终于松开她的手腕,看着她腕上的青紫说了句:“抱歉。”

琉璃心中的惧意更甚,把手缩到身后摇了摇头:“无碍的。”

林戚鼻子里嗯了一声,又抬头看着月亮。他一言不发,琉璃站在那无所适从。

腕上被他抓过的地方隐隐发烫,不自觉用手搔了搔,似是好了些。这样的夜晚倒是适合晾头发,只是周身的寒凉令人有些站不住。

但林戚不发话,琉璃不敢走,只能生生的陪着他站着。脑子中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

那时她还不知,在往后的许多年里,只要在林戚身边,她都会如今日这般,身子立在那,心却飞走了。

“在念你的心上人?”林戚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呼吸拂过她的耳垂,令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要退,抬眼看到林戚覆着一层霜的面色,不动声色的撤回自己的脚,摇了摇头:“没有心上人。”

十五岁的少女,若说没有怀过春,那倒是稀奇。琉璃在摇头的瞬间,想起一张朗润的脸。那是她人生初次怦然心动。

“没有最好。”林戚站的远了一些,又打量琉璃一番:“你该多吃,明日起让小厨给你进补。”

他的眼神像打量一个小物件,让小厨进补明明是一件好事,从他的口中说出却令人生出几分疑窦。

“好。”除了好字再无他话。

林戚也不准备与她深谈,摆了摆手让她回屋,自己亦转身去了正房。

王珏已等在那,看到林戚进门,身子向一旁侧了侧:“见到人了?”

“嗯……”

“如何?”

“太过瘦小。眼看着快到日子了,若是丰润不起来,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林戚想起她的手腕,那么细一根,悬在袖口里,仿佛一用力就会断了。

“那时只看到画像,刚接到人之时,也觉得难。但这一路将养着,本已丰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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