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但只有一束冷光斜斜地劈下,像极了一柄悬而未落的刀。
言朔站在光里,一袭红衣,不是艳丽明亮的红,而是沉郁的绛色,宽大裙摆上的褶皱像已经干涸的层层血迹。
红衣上用金色丝线绣着蜿蜒的脉络,细长的腰带拖出的弧线像河流的写意轮廓。
衣摆虽然宽大,但并不飘逸,反倒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坠落感,像是将整个夜色都浸染在了上面。
他手中持一把黑色的伞,随着伞柄被高高举起,黑伞在言朔头顶缓缓展开。
伞骨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如衣服一般的绛色,分布在黑色的伞上,擦撞出了一种无言的沉重感。
伞面倾斜的刹那,言朔足尖点地,接着旋身、跳跃,红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伞的边缘随着言朔的动作掠过了地面,擦出了几缕细碎的火星,仿佛星星之火一般点燃了黑色的舞台。
言朔的每一个节拍都精准地踩在鼓点上,他的舞姿既非柔美,也非刚烈,而是一种近乎妖异的诱惑。
对,就是诱惑。
他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吸引着观众的眼球,让人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萧砚感觉他仿佛在台上看见了千军万马,看见了无数星光。
原来,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黑伞在言朔的手中仿佛与他整个人融为了一体似的,每次都在即将失控的边缘被稳稳地收回。
伞尖时而如利剑般刺出,时而又如权杖般顿地,每一次敲击都在空旷的舞台上极为清晰,像极了掷地有声的心跳,充满了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