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她这辈子都别想了。
“我反悔, 你能怎样?”
姜姮望着男人的眼睛,分辨这句话的真假,分辨他是真的想反悔, 还是, 随口一说。
她能怎样,她不是说过了么?
写状子打官司,闹得满城皆知,不欢而散。
男人望着她,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丢开她手,转身冷道:“我何曾说过反悔。”
姜姮复又低眸看书。
“你去过岭南么?”顾峪坐去桌案旁,也拿了一卷书来翻,状似闲聊。
“没有。”所以她才要多看看书中所记, 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
“那里没有四季,夏日尤其闷湿, 毒虫也多,而且, ”他忽地加重了声音:“那里不种粟麦,没有粟米面食, 更没有煎饼。”
她那么喜欢吃的、薄如纸的青州煎饼,就再也吃不到了。
“哦。”姜姮的回应平淡无波, 不知是完全不在意,还是根本没听他说的话。
顾峪皱皱眉, 她是铁了心要与燕回一处了?
这里就没有半点让她留恋的地方么?
“你答应的,等四郎娶亲,阿月出嫁,我们再和离。”顾峪提醒道。
燕回大概快要离京了, 快不需要他的庇护了,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和离了。
姜姮尚不知燕回即将离京的消息,以为顾峪就是寻常一说,随意地“嗯”了声。
女郎如此敷衍,顾峪也不再说话,目光全都落在书卷上,状作认真看书,余光却偶尔还会落在女郎身上。
她读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停下来思索许久,手指作笔在桌案上写写画画,似在勾勒什么。
顾峪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却什么都不能说。
···
翌日晨起,顾峪一早就入宫谋事了,直到晌午都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