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陆什竟也没有退开。
黑暗中,听着身侧刻意放轻却仍显急促的呼吸,贺开想到了半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知道了陆什曾被埋在废墟下整整一夜。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后,他联系的不只有骨科医生,还有心理医生。
他问心理医生,这样的经历会不会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
医生反问他,孩子平时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你有没有观察到?
贺开想,是有的。
比如,陆什不喜欢乘电梯,只要有楼梯能走,他绝不会乘电梯。又比如,陆什不喜欢封闭的环境,他布置的房间里,书桌永远正对窗户。陆什不喜欢偏僻小巷,不喜欢人多的商场。
以及,陆什喜欢把他推到窗边做爱。
那天贺开从医生那里学到了一个词语,叫幽闭恐惧。
在那之后,他旁敲侧击地问过,陆什只冷漠回避。
身边人的颤抖很轻微,轻微到几乎没有,可贺开还是察觉了。
他靠得更近了些,声音轻柔地问:“你买的小零食,鱼干和鹌鹑干,每天都要喂吗?我第一次养猫,不太清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跟我说说。”
陆什的声音依旧沙哑,慢慢说起小猫的习性。贺开不时微笑着回应一声。
渐渐的,陆什的姿势放松了些,语气也不再紧绷。
半小时后,他们等到了维修人员。
贺开抱起地上的猫砂盆,却被陆什阻止:“我来吧。”
“不用。”贺开看了眼他额发里的冷汗和略显苍白的嘴唇,“小崽,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放在后备箱,顺便拿点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