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什垂在身侧的左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周一晚上,你不是……让我去检查么,所以我来医院了。”
他的话音轻而短,短短的句子停顿了好几次,显得虚软。脸色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显苍白。
在两人交往的这两年里,陆什总是忽冷忽热,贺开早已习惯了。习惯了陆什对他的厌烦,习惯了主动服软来结束冷战,习惯了做低头的那个人。
因为是他离不开陆什,并非陆什离不开他。这段关系是他强求而来的,他有自知之明。
他说这句话,是在给两人的关系一个软和的台阶下:你看啊,我听你的话来医院检查了,今天的事情我没有生气,就让它过去,我们回头再谈好不好?
陆什脚步一顿,又向前走去,本就松松搭在一起的手撒开了。
贺开感受着指尖残余的温度,很轻地叹了口气。
远处,陆什正扶着罗玉麟下台阶。罗玉麟的伤腿不能用力,陆什抓住他的肩膀助他。
贺开收回视线。
听到和看到是两回事。
“我送一个同学来医院。”这句话初初听见,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现在,贺开忍不住想,怎么送来的呢?遇到台阶,遇到上车,会背吗?会抱吗?宿舍没有电梯,那么多台阶,要怎么送上去呢?
他不能再想下去,太没有风度了。
远处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贺开轻轻笑了笑,低声道:“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