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扫过沙发边缘,慢悠悠往椅背里靠了靠,半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急着把我赶跑,是怕我戳破你那点‘挺好’的假象?”
商惊秋攥紧杯柄,指节泛白,没接话。
她确实怕,怕这人再说出什么让她心乱的话,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就这么被戳出个窟窿。
“你信明水吟的话,信到连自己掉坑里都不知道。”
明夜嗤笑一声,将葡萄抛到半空又接住,动作闲散得像在看戏。
“那日祭坛上,她拿着缚魂链缠你脖子,凑在你耳边说‘千寻谕早想弃你了’,你就真信了?”
这话像根冰针,猝不及防扎进商惊秋心口。
她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痛心与不甘,却仍嘴硬:“我听到了。”
“好好好,你听到了。”
明夜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明水吟要的是你体内的神元,逼着她说,可你明明看得出她违心,又为什么放弃?你难过的是什么?”
商惊秋的呼吸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的凉意。
可这点动摇很快被“不爱”两个字压下去。
她别过脸,盯着茶几上未干的水渍,声音发哑:“不管是不是被逼的,话是她自己说的,假的比真的更让人恶心,就像……”
“就像冬夜里潮湿的棉袄,裹着冷还甩不掉,是吧?”
明夜接话接得干脆,打断了她的话头。
“但你也不想想,谁把这棉袄塞给你的?是明水吟,她就是要你抱着这念头躲在幻象里,好安安稳稳抽你的神元,你以为这‘家’是你自己念出来的?是她用你的魂碎片织的网,就等你沉得够深,再把你神元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