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傻孩子可能真的会乖乖等待,直到水淹没他们的胸口。
水位升至腰部时,江晏清放松下来,拖着病体艰难地回到床边。
窗外电闪雷鸣,照亮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宋时序站在他的面前,黑色的作战服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你来了。”
江晏清露出上船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宋时序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跨过漂浮的杂物,把江晏清紧紧搂在怀中。
他的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震得江晏清胸膛发烫。
“没事的,”江晏清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心跳,“这一世……我们终于能一起走了……”
江晏清闭上眼睛,释然地笑了,任由海水漫上胸口。
这一刻,所有的政治算计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心与心的依偎。
海水很快漫过他们的脖颈、嘴唇,然后是鼻子,最后是眼睛,在黑暗中,他与宋时序十指相扣,苍白的手被男人握得生疼。
广播还在循环播放着那个致命的谎言,船长和船员早已乘救生艇逃离。
d区47号舱内,十七岁的女孩把手机贴在耳边,第三次拨打母亲的号码。
电话那头终于接通时,她几乎哭出来:“妈妈,船在往下沉!水都进到房间里了!”
“宝贝别怕,妈妈查了海事局的公告,说只是遇到风浪,你一定要冷静听话知道吗?”
母亲的声音被电流切割得断断续续。
“不是风浪!整艘船都歪了!”她尖叫起来,看着漂浮起来的行李箱撞到天花板,情绪激动,“我要死了,救救我妈妈,我不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