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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男友 第187(1 / 2)

温葶听过几次这歌声。

绕过堆放的柴墙,隔着小径,她看见了宫家的宅房。

和温家村大多数人家的篱笆院墙不同,宫家的院墙是砖石砌成的。

那场灭门的大火把墙燎得黢黑,有几处倒塌了,露出破口。

从温葶的视角出发,正好从熏黑的破口看见院里的疯子。

半年不见了,他还穿着那身破布似的红裙,头发比她穿越来时又长了些,随着衣裙在风中飘荡。

檐上积了薄雪,他伸手牵着一截焦黑的枝丫,像是梅花。

红裙里露出的四肢青白透灰,瘦可见骨。他冻得嘴唇乌紫,却笑吟吟、晃悠悠。

据村民说,宫家是在霍乱爆发前被烧死的,家被烧完后宫白蝶就疯了。

上一年的冬天,村里的经济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宫白蝶勉强苟活。

这个冬天呢?

温葶听着支离破碎的曲儿,他一笑起来,长长的头发就跟着衣摆摇晃,黑不是黑,红不是红,两种颜色混杂一块儿,黑发上有血,红裙上有污。

她看得有点久了,院子里的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慢慢转过头来。

那对乌黑的凤眸透过破损的墙洞看见了温葶,登时亮起炽光。

他跑过来,趴在破口上,伸出脖子对温葶笑着叫着:“爱我!爱我爱我!”

温葶犹疑了下,走了过去,与他离着两米的距离。

随着她的靠近,宫白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抓着破漏出来的砖石,重复着喊:“爱我,咯咯…你爱我、你爱我。”

他真是美极了。黢黑的残垣是苦难的画框,将他那张肮脏、昳丽的脸衬为一副凄惨的画。

“有人来找你吗?”温葶好奇。

宫白蝶茫然,过了会儿才笑着点头,“有。”

“女人?”

疯子咧嘴傻笑,“女人、男人,女人和男人。”

温葶愕然。

民风奔放到这个地步?

“爱我,你也来了。”他嗌嗌低笑,天真烂漫,“你也来找我?”

“我只是路过。”温葶说,“看你还活着,我就走了。”

“爱我!爱我!”他急叫起来,指着身后邀请,“有蝴蝶,看看、看看!”

这个季节还有蝴蝶?

温葶疑惑,往侧面走了两步,错开宫白蝶的身位,看向院中。

她看见了他此前牵的那截树枝,来自一棵烧焦的梅树。

地上落着霜雪,这树烧得焦黑,枝上却开满了暗红色梅花。

那些梅花沉甸甸地压满枝丫,不仅开在枝头,连树干上都长满了,密密实实,红得压抑,说不出得古怪。

突然,几朵红梅动了起来!

温葶眯了眯眼,猝然一惊,那树上的并非梅花,竟是挨挨挤挤的红蝶!

“蝴蝶,蝴蝶。”宫白蝶指着院子里的树,轻快地咯咯笑,“来看蝴蝶!”

他的笑声无端和刚才的女婴重合。

温葶愣怔,看着一树密密麻麻煽动翅膀的蝴蝶,头皮倏地发麻,心口也有些滞闷。

隆冬腊月,那么多蝴蝶挤在一棵枯树上,这可怖的异象让她本能回避。

退了两步,温葶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宫白蝶焦急疑惑的挽留:“蝴蝶!看蝴蝶!那么多蝴蝶!”

他执着地指着那树,离得近了,温葶发现他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道横向的疤。

她没在意这些伤口,快步远离那棵诡异的树。

“爱我、爱我!”身后的呼唤愈发急切,一个劲儿地喊:“是蝴蝶呀——爱我!”

心中惴惴,这呼声令温葶莫名恐惧,她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一路奔逃进家,温葶靠着门喘气。

那一树颤动的蝴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耳边萦绕着疯子咿咿呀呀的唱曲。

心跳得厉害,每次见到宫白蝶,她都会生出复杂的情绪。

这是村长残留的感情么?

可村长的生活和宫白蝶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会对宫白蝶这样念念不忘?

想着些无根据的猜测,背后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震感从门板传来,像是直接敲在了她脊柱骨上,温葶一个激灵,猛地转身,“谁!”

“村长。”门外传来村民熟悉的声音,“是我们。”

没有猫眼,温葶透过门缝努力辨别了一阵,确定外面的确是她认识的人,才将门打开。

“什么事?”

黄脸的女人带着丈夫,手里拿着个纸包,见了温葶,腼腆而讨好地笑:“快小年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温葶接过,摸出纸包里是两个馒头。

她收了礼,夫妻两口子连忙问:“您最近还有梦到蝶仙吗?”

蝶这个字一出,立刻令温葶想起那满树的蝴蝶。

胃部有些不适,她听他们局促道,“我们家妮儿烧了两天了,您要是梦见了,能帮我们跟蝶仙告个好吗?”

“好,”她颔首,“我会的。”

两人顿时笑了起来,“麻烦您了。”

他们走后,温葶回到屋子里,将门插上。

日头有点晚了,她懒得生火做饭,正好用那馒头糊弄一下。

打开纸包,两个灰色的粗面馒头躺在里面。

暗沉的面团上点着红点,这是节庆时的做法,温葶小时候也吃过。

她当时吃的红点馒头是用红曲加红糖点出来的,鲜艳偏粉,而这两个红点的颜色又深又暗,她猜测此时用的是胭脂。

不仅颜色深,那红点点得也大,约莫有拇指指甲大小。

温葶吃了一口。

咬下去后,鼻尖挨着红点,她倏地嗅到淡淡的腥味。

温葶一愣,凑近那红点仔细闻了闻。

霎时间,那截青白削瘦的手腕浮现在她脑中。

它从脏破的红裙里伸出,横着深浅不一的疤,有新有旧。

咿咿呀呀难辨词曲的调子萦绕耳畔,伴随着疯子咯咯的癫笑,交织的声音回荡在暗沉的村夜里。

檐上新雪,雪下是焦土。

他的黑发有血,红裙有污,幽魂一般昼夜徘徊在断壁残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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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种田文温馨,但太过平淡。为了留住温葶,宫白蝶舍短取长,加入微恐元素,变成了心跳不已的种田文!

dokidoki~[爱心]

狂想大厦

温葶抠了半天嗓子, 都没能把那口馒头吐出来。

不该让阿家克死的。

阿家克的眼神恨她入骨,当时她一心想着避开报复,放任了他的死亡。

如今想来, 正常的剧情应该是女主穿越、解救枉死的祭司、化解误会, 从祭司手里拿到回家的办法。

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村长身份带来的权力新鲜感消退,这个世界越来越诡异,旧时代的荒芜从边角缝隙里汩汩渗出, 如野草疯长,令温葶毛骨悚然。

她迫切地想要回去, 祭司却死了。

那两个血馒头还在炕桌上,她吃的那一口没有带红点, 可咬下去时红点正对着鼻子,腥甜气味至今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天色暗下, 两个灰色的馒头上,指甲盖大的红点醒目突兀, 如两只血眼盯着温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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