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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2)

如果不是这张脸过于俊美和这具身形线条近乎完美,再加上他皮肤白,这些新旧交替的疤痕看起来一定会很狰狞。

秦颂目光从他的脖颈扫到腰腹, 又掠过修长紧实的双臂,回到他的脸上, 神情不觉弥漫了几分忧伤和敬意。

眼前人却始终温和笑着, 故意拿起桌上那张潦草的上身画, 捕捉秦颂眼里那点异样的情绪, “妹妹看, 这像吗?”

当然不像,可她本身就不会画画,眼下也没心思画画。

她情不自禁环顾着他浑身的伤疤, 怔怔移步到他身后。

无声的注视,秦颂好像在重新认识这位驰骋沙场的将军。

刚刚沐浴过的乌发仅用木簪随意挽起部分,大半青丝铺垂脑后,挡住了大半张肩背。

可遮挡以外,从裤腰处沿至腰上,粉色偏红的大片疤痕,部分位置能分辨出原本为条状的伤口,而大多交错重叠,变成颜色更深的块状疤痕。

这疤痕太好认了,这是战败回京后,被罚杖刑留下的伤痕。

就是这里,她曾推他撞上过墙壁,也曾猝然撞上过他的后背。

那时,这些伤口应该还没愈合,撞得猛了,还印出来过血点子。

秦颂视线有些模糊,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粉色,眼睛越发泛酸。

“吓到你了?”大抵是她太久没反应,陶卿仰微微转首试图瞧她的表情。

可秦颂低头瞧着他的伤,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

他转首的动作,带动发丝移动,后背肌肉也跟着牵扯,那些刺目的疤痕更加扎眼。

“还痛吗?”秦颂指腹已碰上他腰间的红疤。

“嘶…”眼前的躯体一僵,喉间下意识溢出的一声闷哼,如惊弓之鸟般向前挺了挺身子,好似她指腹有刺一样,令他应激猝然躲开。

“弄痛你了?”秦颂猛然收回手,仰头望向他。

终于看清了,她那时常装着坏心思的眼睛里,泛起了朦胧的泪花。

陶卿仰心口微动,转回身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抬得更高。

四目相对,陶卿仰紧紧盯着她的双瞳,探究她眼里温柔的情绪。

他指尖微微用力,她却一点也没反抗,氤氲着目光同样探究他的眸子。

心下发软发热,陶卿仰想吻她的冲动达到顶峰,他喉结滚了滚,缓缓低下头。

亲吻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她还是不动,好像忘了要推开他一样。

双唇越靠越拢,陶卿仰却眉头微蹙,止住了动作。

他微微拉开距离,漫不经心抹过她湿润的眼眶,捏着她的下巴,扭开了她的目光。

“阿颂妹妹,可不要轻易对男人露出怜悯和疼惜,会让人误会。”

他并不稀罕被人怜悯。

下颌被捏痛后又被松开,秦颂下巴处微微发热,她好像大梦初醒一样,惊觉他们方才差点接吻了。

她好像越来越容易陷入他的蛊惑了,可她明明早已将他排除在外。

“别多想,我怜悯的是你这具身体。”

她假意咳了一声,来到桌前,“还画吗?”

陶卿仰勾唇挑眉,示意继续。

秦颂鬼画符地在原本的基础上随意勾勒,“陶将军,我们做朋友吧。”

陶卿仰收回洞察房中蛛丝马季的目光,打量她稍许,“我更想做夫妻。”

“陶将军,娶我不一定是好事,但对于朋友,我向来真心以待。”

“阿颂妹妹在拒绝我?”

“不,我在试图接纳你,”秦颂抬眼,郑重看着他,“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陶卿仰双腿交叠,闲闲倚靠在案前的身子僵了僵,瞧向秦颂,没有立马应声。

“那我先说吧,”秦颂搁下笔,诚挚迎上他的目光,“我喜欢你的皮囊,所以一开始就想亲近你,不过现在不感兴趣了,但我对你保家卫国的付出报以诚挚的敬意,当然也欣赏你突出的能力和担当,所以很乐意与你成为朋友。”

他说了很多,陶卿仰好像只关注到了五个字“不感兴趣了”,他撑在桌案边缘的手指缓缓摩挲,面容渐渐沉下去。

“是因为我衣下丑陋?”陶卿仰突然问。

秦颂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他伤痕累累的身上,丑吗?她不觉得。

或许没有疤痕会让人觉得更舒心,毕竟不会因为这些痕迹联想到他刀光剑影的征战生涯。

但是这些疤痕伏在身上并不会掩盖他身材的优势,甚至让她忍不住想去摸一摸那些微微凸起的纹路,如果可以,她或许会亲它们。

她依旧正色看着他:“这些伤痕,并不影响你的魅力。”

“那是因为陆尤川?”陶卿仰眸子里染上了些许偏执,“还是黎予。”

秦颂陡然紧张了些许,黎予还在净室。

“都不是。”秦颂不想再多说,“既然你不愿坦诚相待,那就早点休息,陶将军。”

秦颂开始逐客,陶卿仰五指渐渐攥紧,有什么情绪在他心底愈演愈烈。

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只要陆尤川还在意她就够了。

他松下神色,站直身子,欲拿她身前的画纸。

他身子离开桌案。

力道卸去,桌案轻晃,悬挂的毛笔猝然落下,砸向砚台,墨汁四溅。

秦颂青色斗篷及露出来的雪白里衣上,霎时染上朵朵黑梅。

这下是真弄洒了。

“我去叫水。”

秦颂撑开斗篷,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墨迹,陶卿仰短促说了几个字,就提起衣衫转头出了门。

倒也不用出门,摇铃就可以叫水。

他好像有点慌。

秦颂顾不得那么多,提步去到净室。

点燃烛火,帘后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浴桶,一架衣杆,不见黎予的踪迹。

小小角落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她甚至已闻不到黎予身上的气息,奇怪,什么时候溜走的?

秦颂正想着,陶卿仰的脚步又传了回来。

她赶紧转身从净室出来,陶卿仰重新拿了间房门钥匙。“这屋子脏了,换间房?”

“甚好。”她也实在乏了,今日便洗洗睡吧。

·

翌日醒来,沉星早早过来伺候,十分好奇主子为何换了房间。

秦颂没明说,边更衣边问陶窈的情况。

“陶小姐早就醒来了,但是头昏昏沉沉的,陶将军将她留下了,没让她随楼下将士们一同回营。”

头昏沉应该是宿醉的原因。

想到陶窈没离开,秦颂开心起来,“快快收拾好,我去见阿窈。”

沉星速度越加麻利,“小姐你的里衣怎地这么大?好像不是你自个儿的,这披风也是脏的,要不我唤人回衙门再帮您取一套干净的衣裳来吧。”

昨夜衣裳沾了墨,她穿的陶卿仰的里衣。

“时辰不早了,一会儿还要去城西派粮,别耽搁了,午间再回去换吧。你看见你家公子了吗?”

秦颂还在好奇黎予昨夜如何消失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沉星摇头,“昨夜陶小姐睡不踏实,奴婢照顾了她一夜,没出过房门。”

“阿颂。”

沉星话音落下,妍丽女娘睡眼惺忪,没精打采来到了门口。

身后还跟着戴面具的红衣青年。

陶窈跨进门来,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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