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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1 / 2)

“小子,老实待着,别给老夫惹麻烦!”巫浔临走前,不放心地警告道。

沈朝青垂眸,恭敬地应了声:“是。”

待巫浔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沈朝青立刻起身。他换上了一套巫浔准备的、山民常穿的粗布衣服,又从巫浔那堆稀奇古怪的家当里,顺走了一张质地轻薄、做工精巧的人皮面具。

对着水盆,他小心地将面具戴上,镜中顿时出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色蜡黄、带着几分病气的青年面孔。

“完美。”

他循着记忆中巫浔偶尔透露出的、通往外界的小路,快速离去。

山路崎岖,对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沈朝青来说,每一步都颇为吃力。他强忍着胸口因急促赶路而泛起的闷痛,翻过了一座植被茂密的山坡。只要穿过前面那片相对平坦的林地,再往前,应该就能看到官道了。

然而,刚下到坡底,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呼吸一滞。

只见林间空地上,数十名被缚住双手、衣衫褴褛的人被驱赶在一起,他们身上大多带着伤,神情或愤怒或麻木,正是段家军的旧部。

他们还活着!

周围看守他们的,是一队约莫百人的辽国士兵,装备精良,神色倨傲。

为首之人,并未穿着厚重铠甲,而是一袭暗绣云纹的墨蓝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是那种带着异域风情的、近乎妖冶的俊美,眉眼间含着三分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洞察人心的锐利和深不见底的城府。

拓跋金戈。

沈朝青心中一沉。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亲自押送这些段家军旧部?

看这情形,不像是要押赴刑场,反倒更像某种诱饵的组成部分。

沈朝青隐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是绝无胜算的,只能智取。

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水流声潺潺,可以掩盖一些动静。

他悄悄绕到溪流上游,捡起几块石头,看准了远处林子里几棵看似不太牢固的枯树,用巧劲将石头掷出。

“咔嚓!”“哗啦——”

枯树枝干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伴随着几棵小树的倾倒,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辽兵小队头目厉声喝道。

“头儿,好像是那边林子有动静!”有士兵指向声音来源。

拓跋金戈微微挑眉,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却并未立刻派人去查看,目光反而若有所思地扫过囚犯队伍和四周。

就在士兵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沈朝青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手中捏着几枚从巫浔那里顺来的、带有轻微麻痹效果的草叶搓成的小球,看准了看守囚犯最外围的几名士兵,屈指弹去。

“呃……”

几名士兵只觉得脖颈或手腕一麻,动作瞬间迟滞。

沈朝青趁机闪身而入,手中一把偷藏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寒光连闪,精准地割断了捆绑着段家军旧部的绳索。

“快走!分散跑!”沈朝青压低声音,用晋国官话急促说道。

那些段家军旧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瞬间爆发出力量,如同被惊扰的鸟群,四散奔逃入茂密的丛林。

“不好!囚犯跑了!”

“抓住他们!”

辽兵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大乱,纷纷呼喝着追捕逃犯。

混乱中,沈朝青趁乱向另一个方向疾退。他计划得很好,利用地形和混乱脱身。

然而,他低估了拓跋金戈。

自始至终,拓跋金戈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掠过他藏身和行动的大致区域。

当沈朝青动手制造混乱时,拓跋金戈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果然如此”的玩味。

就在沈朝青即将再次没入林中的前一刻,一道墨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朋友,身手不错,面生得很啊。”拓跋金戈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上下打量着沈朝青这张陌生的脸,“帮这些晋国余孽,所为何来?”

沈朝青刻意压低了嗓音,模仿着当地口音,含糊道:“路过……看不过眼……”

“哦?路见不平?”拓跋金戈轻笑一声,显然不信。

他并未动手,但那股无形的气机已经锁定了沈朝青,“既然阁下如此热心肠,不如随我回去喝杯茶,慢慢聊?”

沈朝青心知无法力敌,也绝不能暴露身份。他沉默着,没有反抗。

拓跋金戈似乎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挥了挥手,两名亲兵上前,看似“客气”实则强硬地“请”沈朝青上了一辆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颠簸,沈朝青心中奇怪。

拓跋金戈为何单独扣下他?是看出了什么破绽,还是仅仅因为他的行为可疑?萧怀琰知道吗?

他被带往的方向,并非绍郡皇城,而是一处位于边境附近的辽军大营。

让沈朝青万万没想到的是,进入军营后没过两日,他竟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个他以为短时间内绝不会再见的人。

那是在校场边缘,他正被一名士兵带着去做一些杂役,远远便看到一群将领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玄色暗龙纹常服,并未披甲,却自带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然而,最让沈朝青心脏骤停的,是那人的脸,或者说,是那半张脸。

萧怀琰的左边脸颊,从额角到下颚,覆盖着半张造型古朴、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铜面具,面具边缘与皮肤相接处,隐约能看到些许黑色纹路。

露出的另外半张脸,线条依旧冷峻完美,但那双熟悉的绿眸,此刻却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昔日炽烈的恨意与怒火,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更加骇人的阴沉与冷冽。

他周身的气息都变了,曾经的狂傲不羁被一种内敛的、却更具毁灭性的威压所取代,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冰山。

沈朝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怀琰……他的脸怎么了?是谁伤了他?还是……那日悬崖边,他也受了极重的伤?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戴着铜面具、气息阴沉陌生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曾将他禁锢在怀中,在他耳边低语“我至少是你的”的萧怀琰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抽痛,悄然爬上沈朝青的脊背。

笼中之鸟

校场那惊鸿一瞥后,沈朝青看到拓跋金戈上前,与萧怀琰低声交谈了几句,萧怀琰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这边方向,那眼神漠然,如同看一件死物,随即转身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离去,并未过多停留。

沈朝青移开了目光。

目前看来拓跋金戈并未识破他的身份,至少暂时没有,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

不愧是萧怀琰啊,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便是知道是火坑,也不得不往里跳。

当日下午,沈朝青便被拓跋金戈手下的一名心腹将军——名叫乌木罕的粗豪汉子,带着一队士兵,“请”出了军营,直奔绍郡城。

今日的绍郡城,与往日大不相同。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虽因战乱初定显得有些仓促,但仍能看出新帝登基的喜庆氛围。

乌木罕带着沈朝青进了一家临街的酒楼,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能俯瞰到主街和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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