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辽国皇子,明明身份尊贵,却像是扎根在了陛下身边,事事亲力亲为,喂药、布菜、研墨、披衣……
甚至比他们这些宫人还要周到仔细,仿佛那是他天经地义的责任。久而久之,竟连陛下都习惯了吗?
沈朝青猛地清醒过来,眼底那点迷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抿紧了唇,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福安看着陛下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终究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陛下,老奴多句嘴,您若真是不喜他,厌他,为何当初不直接……”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反而那般……折辱磋磨?”
他实在想不通。
以陛下对李氏的狠绝,若真视萧怀琰为死敌,早该有千百次机会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可陛下没有,反而将他放在身边,时而极尽凌辱,时而又流露出维护。
沈朝青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并没有立刻斥责福安的多嘴,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为何?
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
不是后来那个在他脚下隐忍蛰伏的质子,而是最初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灼目红衣,在辽国皇城街道上,以一支利箭拦下他嚣张车驾的青年。
那般骄傲,那般耀眼,如同雪山之巅最凛冽纯净的冰雪,又如同燃烧在最暗夜里不肯屈服的火焰。
沈朝青的眉头蹙得更紧,似乎被那段回忆刺痛了某根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