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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惩罚也好,奖赏也罢,似乎正中了这混蛋的下怀,都像是在奖励他。

想到这一层,沈朝青猛地松开了手,甩了甩指尖沾染的粘稠血污。

萧怀琰因他突然撤力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晃了一下,却迅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稳住。

他非但没有因对方的厌恶而退缩,反而主动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本就极近的距离,逼近沈朝青。

“陛下,臣今日护驾有功,险些丢了性命,身上多了这许多为陛下受的伤,难道不该有些赏赐吗?听闻宫中旁人,便是只言片语逗得陛下龙心大悦,都有厚赏。臣今日流了这许多血,受了这许多苦,陛下就……毫无表示吗?还是说……”

话音一转,带着一丝委屈的指控,“陛下对着臣,便格外吝啬?”

还好意思找他要赏赐?

沈朝青抬眸,“萧怀琰,别把朕当傻子糊弄。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今天在这出精彩绝伦的大戏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朕没当场治你一个勾结逆党、弑君未遂之罪,已是天大的开恩!”

萧怀琰立刻蹙起眉头,“陛下此言,真是诛心!臣今日眼中只有陛下安危,只顾着拼死救驾,何曾扮演什么角色?若是陛下不信,可抛开我的心看看。”

“你的心?”沈朝青嗤笑一声,指尖再次点上他的胸膛,感受着其下有力的跳动,“朕没兴趣。朕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

指尖缓缓上移,停在那滚动的喉结上,微微施加压力。

萧怀琰呼吸一窒,目光紧紧锁住他。

沈朝青的声音轻柔得像雪落,“朕要靖安侯的人头,你把它给朕带来,放在朕的案前,”他笑颜如花,指尖停在他的喉结处,微微用力,“朕就许你一个天大的恩典,好不好?”

萧怀琰闻言,非但没有惊惧,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沙哑而愉悦,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提议。

他温顺无比,“陛下有令,自然万死不辞。”

“靖安侯……也确实活了太久了。他那颗头,早就该摘下来,给陛下当蹴鞠踢了。”

温热的手掌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沈朝青闻言,唇角笑意更深,带着几分玩味和讥诮:“蹴鞠?”

他话音未落,萧怀琰的手臂却突然环了上来,温热的手掌紧紧箍住他的腰身,猛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至呼吸可闻。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沈朝青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微烟尘,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渴望与灼热。

萧怀琰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目光落在他因方才咳嗽而略显苍白的唇上,意图昭然若揭。

他在索吻。

沈朝青微微眯起眸子,并未立刻推开,反而顺势垂下了头,任由两人鼻尖轻贴,气息交融。

但那双桃花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的好整以暇,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丝毫没有要迎合的意思。

就在这暧昧与危险交织,一触即发的时刻,暖阁门外适时地响起了福安小心翼翼的通传声:“陛下,热水和伤药都已备妥,可要此刻送入?”

旖旎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沈朝青不轻不重地推在萧怀琰未受伤的左肩上,力道恰好能将人推开些许。

他面上不见丝毫波澜,“进来。”

门被推开,福安领着端着热水、伤药和干净布帛的宫人低头鱼贯而入。

萧怀琰被猝不及防地推开,索吻落空。

看着沈朝青那副从容不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眼神瞬间暗沉下去,汹涌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人吞噬。

他刚下意识地想站起身。

“坐着。”

沈朝青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

萧怀琰动作一滞,竟真的听话了,重新坐了回去,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锁在沈朝青身上,像一头被强行按住却绝不驯服的猛兽。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开始忙碌。

有人为沈朝青奉上治疗寒症的汤药,有人则小心翼翼地为萧怀琰清理那身骇人的伤口。

沈朝青接过药碗,一口饮尽那苦得令人皱眉的汤汁,随即捡了两颗蜜饯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嚼着,目光冷淡地落在正在被处理伤口的萧怀琰身上。

自从萧怀琰渡了内力给他,他便许久不喝这苦药了,但是今日情况特殊,必须要压一压。

医师的动作尽可能放轻,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依旧让清理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和痛苦。

萧怀琰额角不断渗出冷汗,唇色苍白,异常顺从地配合着医师的动作,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沈朝青。

沈朝青就那样看着,看着盐水冲洗下翻卷的皮肉,看着金疮药粉洒上去时对方身体瞬间的紧绷,看着布条一层层缠绕包裹住那狰狞的伤处。

他心中并无多少快意。

处理完毕,宫人收拾妥当后再次退下。沈朝青起身,走向暖阁内侧相连的寝殿。

那里是沐浴的暖池。

他奔波了这么久,身上脏的难受。

福安连忙跟上,熟练地为他解下沾染了血污和烟尘的外袍系带。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插了进来,接过了福安手中的活计。

福安一愣,抬头看见竟是包扎得像个粽子却依旧行动自如的萧怀琰。

抢他的荣宠不够,现在还要抢他的活?

福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萧皇子,您这是做什么!您身上还有伤,这些事自有奴才来伺候!”

萧怀琰看都未看他一眼,手指灵活地继续为沈朝青解着衣带,目光沉静地落在沈朝青的脖子上。

沈朝青淡淡开口:“福安,你先下去吧。”

福安噎了一下,满心不甘和担忧,却也只能躬身道:“……是。陛下,沐浴热水已备好了。”

说罢,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两人。

沈朝青这才缓缓转过身,挑眉看着眼前重伤未愈却坚持要“伺候”他的男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一丝探究:“这么重的伤,还能活蹦乱跳?”

萧怀琰手下动作未停,终于将那繁琐的系带解开,染血的外袍滑落在地。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一点小伤,怎能耽误……伺候陛下。”他声音低沉,刻意加重了“伺候”二字,带着暧昧的歧义。

沈朝青嗤笑一声,“伺候?包括侍寝吗?可惜,朕今日没这个兴致,也不需要。”

他存心要激怒他,羞辱他,打破他那副看似掌控一切的表情。

然而,萧怀琰并未如他预料的那般被激怒或露出屈辱。

他只是深深地望着沈朝青,“陛下何必总是如此取笑于我。”

这话不像反驳,不像辩解,倒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包容,仿佛在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这种态度,反而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沈朝青感到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和莫名的心慌。

沈朝青脸上的挑衅笑意微微僵住,心头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

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径自走向屏风后的暖池,算是默许了萧怀琰的跟随。

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带着舒缓神经的草药清香。沈朝青张开手臂,姿态慵懒而理所当然,等待着后续的服侍。

萧怀琰上前,小心地为沈朝青褪下沾染了血污和烟尘的中衣外衫,露出其下略显单薄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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