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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 / 2)

“万望师妹玉成。”

玉成。

好一个玉成。

程雪意看见了沈南音向她弯腰。

但结果完全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他是弯下了他的脊梁,但是为了将她推远。

程雪意静静看着他,他一直弯着腰,维持着拜她的动作,好像她不答应就不起来。

真可笑。

要不要看看你在用这种方法要挟谁?

程雪意走到他面前,抬手落在他肩上。

她面无表情地将他一点点扶起来。

沈南音也没坚持着非要拜她。

他直起身来,与程雪意目光相撞,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十分严肃冷淡,让看惯了她表情多变、时常含笑的他有些不习惯。

下一瞬,绷着脸的姑娘又笑开了,手上用力将他推远一些,自顾自地笑成一团。

她腰间银铃忽然开始响,伴着她前仰后合的模样袭向他。

沈南音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程雪意在笑着朝他眨眼。

风和日丽的清晨,云梦峡险峻的山林之中,瀑布飞泄而下,轰鸣声呵着铃声摇摇曳曳。

程雪意背着手轻盈地走向瀑布,光影洒在她身上,沈南音察觉到不对劲。

“程师妹,不要再往前——”

话音刚落,程雪意直接从瀑布处跳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沈南音已经追随她跳下了瀑布。水花四溅之中,他看见她灰扑扑的衣裳被水打湿,发丝也湿润地贴在额头和脖颈上,整个人头朝下飞速坠落。

沈南音要接住她实在太简单了,但程雪意也不是在找死。

她朝他笑道:“大师兄那么紧张干什么?好像你不愿意,我还会吃了你一样,我只是看在海妖眼泪的面子上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觉得我真会让你碰我吧?”

沈南音瞳孔收缩,水雾被他的护体罡风阻隔的干干净净。他看起来依然整洁体面,程雪意则完全相反。

她浑身是水,狼狈下坠,与游刃有余的大师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明明她才是下坠的那个,沈南音却仿佛成了被她栓上丝线的木偶,心神全由她操控,是悲是喜,是好是坏,是平和还是混乱,全看她的意思。

便如此刻。

“大师兄以为我要跳崖?想什么呢,目的地就在这瀑布下面,我们到啦——”

程雪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匕首狠狠刺入瀑布后的石壁上,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坠落的速度。

她翻身一跃,消失在水幕之中,沈南音紧随其后,在水雾里看见一道隐秘的石门。

石门布满青苔,门前只有很小的一片空地供人站立,程雪意正站在那里。

她没冒然进入半开的石门,斜倚在那一边收拾满身的水迹,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沈南音一身干燥清爽地进来,下意识要帮她把身上弄干,手刚抬起来,她人已经闪身进了石门。

为防里面有诈,她会受伤,沈南音立刻跟了上去。

越过石门的时候,他眼前一花,银铃声响起,沈南音神思断了片刻,人被重重压在石门上,再接上时,望见程雪意鲜活却冰冷的双目。

“拜我可没用,跪下来求我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沈南音愣住,头疼欲裂。

他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见程雪意并不在身前,反而在很远处回眸等着他。

“大师兄?”她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快跟上来啊?”

沈南音:“……”

幻觉吗。

他审视石门,顺手整理衣衫,慢慢走到程雪意身后,看她满身水汽,这次抬手帮她弄干,她接受了。

她明明是修为低的那个,却自信从容地走在前面,沈南音安静追随,并不越过她。

他静静看着她的背影,鼻息间满是她身上独特的雪意。

不是幻觉。

他双指并拢,将她腰间铃铛冻住。

他是水灵根,水的一切形态都可以供他使用,冻结亦是。

程雪意发现他的举动,脚步顿了顿,沈南音则脚步不停,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前面。

“音生于昆山沈氏,师承静慈法宗,师尊与家门有训,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除天地父母外,不屈膝向任何人。”

沈南音稳定平静道:“恕我不能跪下来求师妹,望师妹海涵。”

程雪意:“……”

“师妹的脾气一如从前,不见分毫更改,但至少懂得掩饰,有在进步。不过行铃音幻术并非正道之举,也不是次次可以成功,往后还是不要再用了。”

……行,沈南音。

你很行。

你最好一直这么行。

丝丝缕缕,细密缠绕。

程雪意开始单方面和沈南音冷战了。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还得让这个人给她找修月草,她肯定狠狠揍他一顿,扭头就走。

在噬心谷虽然过得苦,但心里可没这么憋屈过,有气当场就出了,大多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她出手,浮光就能把惹她生气的不长眼魔族给打得落花流水。

真可恶。

沈南音长了那么好看一张脸,完完全全在她的审美上,却不肯好好使用,非要与她作对。

“铃音幻术并非正道之举”这话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重放,他最好别再提这个,否则她真不保证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石门那一道幻术他辨别出来了,不代表之后的也可以。

她不会次次失败。

心里刚这样想,沈南音便问起:“不知程师妹从何处学来的铃音幻术?”

他们说话间也没闲着,程雪意是个外门弟子,领了任务出

来的,不算繁忙,但沈南音可不一样。

身为静慈法宗的首徒,乾天宗未来的宗主,他称得上日理万机,乾天宗大大小小事务还等着他回去处理,自然得抓紧时间拿到修月草。

这样的身份,肯定知道白泽图在哪里。

程雪意重新望向沈南音,她单方面的冷战主要体现在不理人,不看人,也不和他走在一起,两人分头行动,左右开弓,倒也行动迅速。

只是想到白泽图,就不得不望向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也莫名热切起来。

那是对乾天宗至宝的志在必得。

沈南音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身为被如此盯着的人,自然以为那目光是对他的。

他顿了顿,转头睨过来,程雪意适时地偏开视线,不和他对视。

“……”

不对视也不说话,看起来还是在生气。

沈南音也缄默下来。

他不觉自己有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选择。

也不觉得程雪意不高兴有什么不合理。

他能理解她这些反应。

她发泄出来他更能招架一些。

偏偏她冷冷淡淡,一言不发,叫他反而无所适从。

沈南音很少无所适从。

玉不染曾说最讨厌他万事都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他确实做什么都很有把握。

拒绝程雪意的时候也是。

只是看着她此刻的排斥与冷脸,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

两人一起穿过一条潮湿的通道,瀑布后面别有洞天,洞顶斑斓的色彩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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