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先前一直撑着。
枭枭还需要他,蒋亮虽然平时能扛事儿,但碰上这种事儿,也扛不了多少。
而游野,还有其他的选手,都还只是小孩儿而已,从年龄上来说。
不是晏珩看不起他们,而是,如果他在,很多担子,能不让这些年轻人扛的,他愿意多扛一些。
所以他一直撑着。
但此刻,听到医生这番话的瞬间。
晏珩颀长挺拔的身形,猛地晃了晃,像是再也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后面快速冲了上来!
一把扶住了晏珩。
榕哥?蒋亮看到来人有些吃惊,但此刻也顾不上惊讶了。
别说蒋亮了,此刻就连晏珩,也没有工夫因为身后男人的出现而吃惊什么。
但不得不说,感觉到郑榕的存在,感觉到他的温度。
晏珩的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定,他稳了稳情绪。
但声音还是瞬间变得异常沙哑,“你说……什么?”
医生见家属情绪缓和了些,继续道,“已经进行了抢救,恢复了心跳,之后会转到科室进行针对性的后续治疗和跟进。”
晏珩连笔都拿不稳,手指反复握拳又放松,才总算拿稳了笔,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名字。
郑榕扶着他的肩膀,低声在他旁边道,“我扶你到那边坐下。”
郑榕一路都快急疯了。
从晏珩赶在雪灾前跑了之后, 郑榕就要急疯了 。
一点办法没有。
碰上天灾,人就是很无力。
好不容易定下了回程,每天找梁姐打听,还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她照顾着晏珩。
好不容易就要赶回来了。
郑榕还在想着,回来之后,他和晏珩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但根本没有时间让郑榕去思考这些事情。
马上就得知晏枭出了事。
郑榕才刚下飞机就得知这事儿,他在机场往医院出发,和晏珩从公司往医院出发,几乎是前后脚。
但机场来医院远些,所以他现在才到。
刚到就看到医生拿着个病危通知书递到晏珩面前。
听到了医生说晏枭心跳骤停,看到晏珩差点要站不稳的身形。
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行动,猛地冲上去就把人先扶住了。
其实在电话里听到梁媛说,听到小宋说。
说晏珩瘦了好多,看起来憔悴得厉害时。
郑榕心疼,但心疼得没个落点。
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晏珩瘦了多少。
那一瞬间,原本心里那些没个落点的疼,顿时引爆了似的。
炸得他哪哪都疼。
但现在,不是郑榕能够表现自己情绪的时候。
在场其他选手有认得他的,郑榕看向他们,“今天多谢你们,辛苦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会好好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点头先离开。
游野脚步虚浮,朝着洗手间方向过去。
晏珩状态不好,余光看到游野的背影,不太放心。
他也顾不上自己和郑榕之间现在的关系到底如何。
低声开了口,“榕哥,他状态不太对劲,你去看看他。”
郑榕哪里顾得上别人?!
他目光找了找,转头就扫了蒋亮一眼,“你去。”
蒋亮赶紧跟了过去。
不得不说,晏珩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游野嘴里都是血,状态很差。
蒋亮在洗手间就喊了起来。
医护人员赶紧把游野给推走去做检查了。
郑榕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让蒋亮先在这边守着。
他还要和晏珩去晏枭那边。
刚才晏枭被转去科室密切观察治疗,晏珩就赶紧跟着去了。
但又不放心游野这边,就让郑榕过来这边看看游野情况。
现在郑榕一刻也等不了了。
交代了蒋亮之后,就火速去了科室。
病房里,很安静。
晏枭趴在病床上昏睡着,因为毒素对心脏会造成影响,所以心电监??护要持续带着。
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滴滴的响声。
晏珩安静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语不发。
看着晏枭发白的侧脸,晏珩嘴唇抿得很紧。
这个小子,明明昨天在父亲面前,还那么年轻意气,青春热血。
大声维护着自己的兄长,而现在,却这样虚弱地趴在病床上。
连心跳都骤停过一次了。
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晏珩心中忍不住想。
明明……被父亲教训之后难过,缺了门牙哭得伤心,要哥哥背着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散步的场景。
好像就还在昨天一样啊。
晏珩觉得眼前好像都有些模糊了,他抬手轻轻擦了擦眼睛,才发现是因为盈满了泪水。
郑榕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病床边晏珩这样一个寂寥的背影。
还有他抬手擦眼睛的动作。
瞬间刺痛了郑榕的心。
郑榕走上去,伸手轻轻地按在了晏珩肩膀上。
出了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时刻。
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什么也讨论不了。
两个人的心思,都挂在晏枭身上。
“我给你拿点热乎的喝喝吧。”郑榕说道。
“喝不下。”晏珩的声音很是粗粝沙哑,他摇了摇头,“游野呢,怎么样了?”
郑榕低声道,“去检查了,等会儿什么情况,蒋亮会告诉我的。我去拿点热的给你喝。”
嗓子都快不能听了,听起来就像是晏珩再多说上一句,嗓子都会崩出血来。
郑榕也等不及出去买,就在病房用热水给他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晏珩捧着杯子慢慢喝,虽然刚才说喝不下,但真有些热饮喝下去,还是觉得状态好了些。
他这才侧目看向郑榕。
好像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有时间能好好看看郑榕。
那天晚上做完之后,一早天还没亮他就跑了。
当时甚至都没能好好的看郑榕一眼。
现在倒是看到了。
晏珩的目光缓缓下滑,落到了郑榕的手腕上。
当时将他的手绑在了床头阅读灯柱上的时候,也没有多想。
后来逃走得匆忙仓促,现在盯着郑榕的手腕,想要看看有没有因为当时绑久了而受伤。
大概是注意到了晏珩的眼神,郑榕说道,“别看了,真要绑出事儿,这会儿应该已经截肢了,还没截肢说明问题不大。”
腐眼看人基?
“对不起。”晏珩低声说道。
沙哑的声音像是磨在郑榕心上。
郑榕叹了口气,抬手落在晏珩的头发上,轻轻抹了抹。
指尖还能够感觉到,他头皮伤疤处,头发的层次感。
“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吧。”郑榕道。
晏珩抿着唇,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郑榕应该不想说这个。
任谁被那样绑在灯柱上给侵犯了,都不会想说这个。
蒋亮不多时就过来了。
“游野怎么样了?”晏珩问道。
蒋亮忧心忡忡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