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郑榕其实都怀疑,自己或许耳濡目染,也或许幻想过能与晏珩过上,像父亲和凌秩那样的日子。
所以才终于慢慢接受了自己的性向。
开车回到江城时,已经过了中午。
凌秩这套房子装修好之后,郑榕也没来看过一眼。
但光想也知道,顶级恋爱脑装修出的爱巢,那肯定不一般。
在院子门口就已经不难看出来了,连院子门都是他爸喜欢的那种黑铁大门。
里面更是花团锦簇。
院子里搭了郑源喜欢的紫藤花架,院墙边靠了篱架,种了郑源喜欢的爬藤白蔷薇。
房子的楼顶露台上,还有从露台顺着一整面屋外墙面往下倾泻的三角梅。
眼下紫藤花期已经到了尾声,但也还能看到一些漂亮的紫色花穗。
而白蔷薇和三角梅的花期都还没过,一整面院墙的白色蔷薇,再加上一整面屋墙流火般倾泻的茂密三角梅。
晏珩都有些震惊了,“这……”
“厉害吧。”郑榕看他一眼。
他当初只听父亲说过,凌秩在那边种了很多花。
这还是第一次,赶在花期时,看到这样的盛况。
“都能当网红打卡景点了。”晏珩感叹道,“请园丁专门打理的吗?”
“不是。”郑榕摇摇头,大门已经敞开,他轻踩油门将车开进院子里车位。
一个穿着园艺围裙的男人在院子里迎了上来。
正是凌秩。
郑榕这才继续对晏珩说道,“全是凌秩自己打理的。”
顶级恋爱脑怎么会让别人为自己的心上人种花呢。
肯定要自己来种啦。
总之,从某种角度来说,郑榕真的挺佩服凌秩的。
怎么能把迷恋一个人,做到这种极致的程度。
晏珩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感叹,“凌总真是……很厉害啊。”
他说这话时,凌秩正好拉开了车门,听到这话愣了愣,“嗯?怎么忽然就夸起我来了?”
郑榕下车,“说你日理万机还有功夫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很厉害了,吾辈楷模。”
凌秩听到郑榕这夸奖,冷峻的面容上酿起笑意来。
抬手拍了拍郑榕的肩膀,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咱们榕榕也很厉害啊!乡村振兴!非遗宣传和保护!还是慈善家!”
你别管,我乐意
看得出来,听到郑榕的夸奖,凌秩挺高兴的,兴冲冲地带郑榕去后院看看。
“我没和你说,你不是喜欢吃葡萄吗,两年多以前我就给你种了葡萄,今年应该能挂果了。”
“但第一次挂果,应该不多。不过你也能尝尝了。”
郑榕看着凌秩在后院搭的架子上密密实实的葡萄藤叶,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触。
他当然知道凌秩为什么没和他说,是不想和他说吗?当然不是。
从凌秩现在这兴冲冲的样子都不难看出来,凌秩肯定早就想和他说了。
只不过之前他与凌秩之间僵硬的关系,让凌秩没敢和他说这些而已。
就算说了,估计也是被他泼冷水吧。
最多到最后真的结果了,也只是父亲拿来给他尝尝,可能郑榕到最后也不会知道那是凌秩种的葡萄。
就像父亲过生日那次,凌秩给他做了他爱吃的紫苏煎黄瓜之后,就出去了。
把空间让给了郑源和他。
如果不是郑榕自己吃出来了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人告诉他,那是凌秩做的。
郑榕看了一眼旁边的凌秩,他冷峻的侧脸上,眼睛亮亮的,瞧得出来,很高兴了。
郑榕指了指一旁的空地,“回头我就买两棵树移栽过来,就栽在那儿。”
“嗯?”凌秩看向他,“什么树?”
“一棵桃子树一棵枇杷树吧,你不是喜欢吃桃和枇杷那种有毛毛的水果么。”郑榕道。
听到郑榕这话,凌秩愣了愣,旋即笑了,连连点头,声音略哑,“对,没错,没错!”
当年,郑榕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对凌秩的态度还没有后来那么应激和抵触的时候。
他还挺喜欢这位凌叔叔的,看到凌叔叔明明喜欢吃枇杷和桃,但又烦那皮上的毛毛干脆不吃的时候。
还是小孩儿的郑榕,就会帮凌秩剥枇杷皮,刮桃子皮。
凌秩很快又领着郑榕去看他种的其他植物。
他真是那种典型的‘种都种了,干脆都种点’。
五株茄子,五株番茄,五株秋葵,一小丛香菜,一小丛薄荷,两棵紫苏。
还有几个小架子的爬藤,郑榕看不出是什么,凌秩说是丝瓜和黄瓜还有四季豆。
走到了丝瓜架子后面,凌秩拉了一把郑榕,借着丝瓜架子的遮挡。
凌秩低声问了郑榕一句,“榕榕,你和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给你们安排房间是要安排在一起还是分开安排?”
郑榕脸有些热,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与长辈谈论这个。
“我……”郑榕有些尴尬。
凌秩想了想就说道,“就给你们都安排在二楼房间吧,二楼大卧室里两张床,但在同一个房间里,床头柜下面有个开关,可以控制两张床中间有一面墙的升降,升起来就隔开了。”
郑榕都无语了,“这是什么奇思妙想?”
凌秩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当时设计的吵架房。”
“……什么房?!”郑榕惊呆了。
“我担心哪天要是你爸和我吵架了要分房睡怎么办呢,所以……”凌秩说着有点尴尬。
不仅郑榕和长辈谈论感情的事情有点尴尬。
很显然,长辈和他谈论感情的事情,也会觉得尴尬啊。
郑榕侧目看了一眼,不管怎么样,还是很佩服这位顶级恋爱脑的奇思妙想。
以至于郑榕忍不住问了一句,“凌叔,我爸到底哪儿好?”
“你别管,我乐意。”
可能因为是亲爹,就很难有什么滤镜吧。郑榕倒也不是觉得他爸有什么不好。
但愣要说有什么让人欲罢不能的吧,好像也真的没有。
好像就是性格好点脾气好点温柔点,别的没了。
但就是让凌秩欲罢不能。
还有他母亲容煦,甚至因此偏执。
有时候郑榕也忍不住想,要是郑源是晏苍那个鬼样子,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去把那些鸡放出来。”郑榕看了看这院子,反正有院墙,应该也不会跑出去。
凌秩帮他,两人一起把鸡都放出来了,原本那些鸡还有些胆怯,但走动张望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在院子里巡视了。
自己找小虫子吃。
场面其实颇为搞笑,那么高档华丽的小洋楼别墅,凌秩特意为爱人准备的爱巢。
花团锦簇,能当网红打卡点的水平,现在数只土鸡巡梭其中。感觉原本还很高的调子,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鱼倒是直接扔进了后院鱼池里。
待到两人将土酒都抬进地下酒窖,把东西都拾掇清楚忙活明白时,都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郑榕早就想问了,但是先前一直忙活着也就没问。
凌秩递了一条湿毛巾给他擦汗。
郑榕随便在脸上脖子上呼噜了几下,问道,“晏珩呢?”
他家乖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