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边朗非要跟他杠上,开始喋喋不休地列举各种小概率意外,“万一飞机失事了呢?万一我运气不好,遇到个无差别攻击的神经病,走路上就把我捅了呢?万一我好好走在街上,就被高空坠落的广告牌砸死了呢?万一”
“嘶——!”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银色宾利猛地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了路边。
“边朗!”齐知舟冷声呵斥。
他几乎很少用这么严厉冰冷的口吻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边朗的话语戛然而止,猛然意识到自己那些不过脑子的玩笑话有多么不合时宜。
他放缓了声音:“知舟,我只是说万一……”
“我也说了,”齐知舟的口吻强硬到不容辩驳,再次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没有万一。”
边朗却格外执拗,目光紧紧锁住齐知舟的脸:“任何事都会有万一。万一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迫切地想要确认在齐知舟看似平静无波、如同沉寂火山的外表下,是否也对他怀揣着同样炽热的情感——不,不需要同样炽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足够支撑他走过任何未知的险境。
齐知舟足足沉默了好几秒,车内空气几乎陷入了凝滞。
而后,他重新启动了轿车,在引擎低沉的嗡鸣中平静道:“万一你死了,那就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