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齐耀祖受笞五十,循配隶法,刺配琼州编管,所有家私抄扎入官。
“你满意吗?”赵清存忽然问晏怀微。
说这话时,他正将她按在怀里,带着她在欲海的白浪之上颠沛流离。
房内燥热,二人潮湿的肌肤紧紧贴着,呼吸不畅,心动至地坼天崩。
晏怀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赵清存问的是什么,但却被对方冰冷的语调弄得不知所措。
她以为赵清存是在说他们此刻的缠媾,遂将檀唇贴在他肩上,正想咬他一口,却听赵清存又重复了一遍:
“齐耀祖被刺配琼州编管,你满意吗?”
晏怀微呼吸一滞,没咬下去,唇齿从裸/露的肩头滑过,仿佛一道温热幻影。
她并未回答他,因为她听出来了,这句问话是有怨意的——他怨她利用了自己,但又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晏怀微闭上眼,忽而忆起张先写过一首小词,其中一句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现在想来,心有千千结也不过如此。她和赵清存之间,注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劫难。万亿劫火烧灼,此生不能平宁。
说不清两人之间究竟是谁输谁赢,反正你来我往打了八十一个回合,到最终都淹没于一场缱绻快意。
没有道理可讲,她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需要再讲任何道理。
他们是彼此的无题诗,只因相思太过炽烈,遂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那便不说。
赵清存俯身吻向晏怀微,花瓣噙着花瓣,舌尖相抵,忽然尝到一味芳心苦,微涩,微甘,微微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