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龌龊的人在一起;而母亲的第一反应则是女婿身体不好,得赶紧去医治,只要把病治好就成。
——这个尘世对“齐耀祖们”太过宽容,而对“晏怀微们”则太过苛刻。
但晏怀微明白,这事其实并不能责怪母亲。
母亲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世面,她的认知就到这一步。你让她往前走,她根本就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何处。
在她的心念之中,只要夫妻举案齐眉就一定能万事兴盛;只要妻子贤惠守家,丈夫哪怕再是个风流浪子,也一定会浪子回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皆大欢喜,多好的事儿啊。
晏怀微紧咬下唇,直到将唇瓣咬出齿痕。她明白,母亲的想法其实是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想法,而晏怀微自己,她才是这红尘中的怪物。
从那以后,她再没提过齐耀祖有病这事,反正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说,让自己心里清净些。
而此时此刻,晏怀微被周夫人攥着手安慰,思及旧事,只觉心底酸胀,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见她哭了,坐在对面的樊茗如也放下汤匙,嫌弃道:“我要去当姑子了都没哭,你哭什么?”
樊茗如说这话时,神情里终于出现了一种独属于年轻女子的娟秀和顽皮。她终于不用再每天端着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那般辛苦。
此次赵清存归来,樊茗如知晓他安然无恙,放下心来,这便下定决心要去西子湖畔的尼姑庵剪发披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