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次晨东方欲晓,晏怀微想去净手,遂借着熹微天光,摸索着下了床。
谁知刚拉开房门就被吓了一跳——门外居然躺了个人!!!
紧挨着屋门的石板地上铺了一张草褥子,其上蜷缩着一名男子。此刻那男子似并未听到开门声,仍旧沉沉地睡着。
晏怀微定睛看去,又被吓了一跳——这人居然是赵清存!!!
天光微明,晨雾拢着碧水衫,他和衣而卧,真是青青子衿撩人心乱。
晏怀微垂眸看着这个睡在自己屋外的男子,看了好半晌,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对面厢房的房门也被人拉开,妇人阿张从屋内走了出来。
阿张也是清早醒来想去净手,才打开屋门就见昨日那个受伤的小娘子正满面无措地站在承信郎身边,于是她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赵官人昨夜回来的时候,见小娘子已经睡去,就没叫唤你。”行至近旁,阿张压低声音说道。
“他为何睡在这里?”晏怀微疑惑。
“赵官人担心小娘子夜里醒来害怕,又不好进屋去,便说在这儿给你守着。”
阿张咂咂嘴,又补充道:“噫,俺劝赵官人,俺说这院儿好着呢,俺一个人带俩娃娃住都不怕。俺让赵官人去大伯屋里睡,可他说啥都不肯走,非得在这儿给你守着。”
——原来竟是赵清存担心她夜里害怕,所以睡在门外陪着她。
听阿张解释完,晏怀微面上隐隐发烫,心内五味杂陈,却又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沿着心脉向四肢百骸潺湲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