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衔看着她没几分钟就喝完了一整瓶啤酒,直到像是胃口盛不下,才停下手,慢吞地夹起一颗毛豆尝试。
他笑笑提醒她:“你是在借酒浇愁?”
这样就对身体不太好了。
阮柠闻言抬起眼,微愣道:“没,只是有些渴。”
她的那大半瓶水丢在了便利店,高温的夏季,没什么比眼前的冰镇啤酒更能解渴的。
想起下午和他发的那些信息,阮柠后知后觉地感到拘谨起来:“我其实心情已经不怎么难过了。”
只是消息听得突然,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她如实地和他说:“我爸妈应该要离婚了 。”
沈夏衔看着她:“所以为此难过?”
阮柠:“嗯。”
她觉得他们是很矛盾的一对父母,陶绣华严厉地看管她要求她,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却又事无巨细地关心她照料她。
而阮伟在家庭里常是隐身的角色,但在阮柠的记忆中,他又一直是那个在她被欺负时为她出头的爸爸。他们矛盾又别扭,一会儿让她忍不住心怀感恩,一会儿又让她巴不得自己是个孤儿。
所以她想过要脱离这个环境,但没想过要远走高飞,连大学也只不过是隔壁市。
但现在这种考量似乎多余。
这个环境自己已经快要分崩离析。
沈夏衔回忆着:“你担心自己会无家可归?”
阮柠低声说:“是,但也不是。我相信我只要留在潭城,就还是有地方可以去,只是”
已成年子女不涉及抚养权问题,抚养义务也已解除,她不知道会跟随哪一方,又要如何再无事发生般地对待另一方。也许到了最后她谁也没跟,但相应的是和谁都不再亲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