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石墙上的冰墙，在倒地之后，彻底碎裂，整面石壁也未能幸免，在地上碎成了数块，碎石迸溅开，只剩下一些摇曳的蓝焰，还残留在地面上。

一面石壁之隔的地方，竟然还存在着一个比他们所在的石洞更广阔的洞窟！

在石壁坍塌之后，那声巨响在山洞里回荡，久久不绝。

褚清钰和方凌仞：“……”

“咚咚！”一些碎石块似乎落入了水中，传来几声轻响。

褚清钰先回过神来，“这里面真有水啊。”

方凌仞：“我都说我听到水声了，你非不信。”

褚清钰：“没说不信。”

褚清钰用灵识往里一探，确认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结界之类的东西做挡。

他将方凌仞放下，调整了一个姿势，再度抱起来，迈步走了进去。

从一个覆盖满寒冰的地方，走进一个没有寒冰覆盖的山洞，褚清钰只觉得这里面的温度更高一些。

这洞里不但有水，还是流动的水，水道有宽有窄，且都不浅。

水很凉，也很清澈，水里还有鱼在游动。

褚清钰给自己和方凌仞用了净身诀，随后便将早先放在外面，让它自己玩的苍灵唤进来，想让它探一探这水如何。

毕竟是水系灵兽，对水十分敏感，想来应该能探得出来。

不料，苍灵看到这水，都不等褚清钰说完，它就直接跳了进去，在里面翻滚游动，似乎玩得十分欢乐。

自从离开了不归湖之后，它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这样清凉干净的水了，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水一口喝干。

没过一会儿，苍灵就甩了好几条鱼上岸来。

鱼儿啪嗒啪嗒的在岸上甩尾。

在这里面游动的鱼并不大，不过肉质应该不错，因为苍灵一口一个吃得很香，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变大，堵在这里炫进口鱼。

不过异兽和人类对毒素体感终究不同，褚清钰将鱼烤熟，先取一点试了一下，确认无恙之后，才继续烤鱼。

在此期间，苍灵已经吃饱喝足，拖着那微微鼓起的肚子，打着饱嗝，爬到一旁消食了。

地上还有苍灵甩上来的一堆鱼，褚清钰挨个将这些鱼串好，架在火堆旁。

等待期间，褚清钰和方凌仞一起下水清洗。

只用了净身诀，还是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还是泡在水里更舒适一些。

时不时有游鱼撞到了他们身上，不过他们正在烤的已经足够了，就没有再抓，由着它们远去。

方凌仞趴在水岸边，看着水的下游，“也不知这水道的水，会流向何处。”

褚清钰：“那个方向，应该就是枫云灵脉附近，也有可能就与枫云灵脉的地下暗流相通。”

方凌仞：“这座山看着比枫云灵脉那边低矮许多，没想到地下暗流却是在枫云灵脉的上游，看来连山都不能貌相了。”

褚清钰靠到他身边，“这话似有深意，你貌相谁了？莫非是在夸我？”

方凌仞：“……还在无道城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几个被那狂风吹散，再聚集起来时，有人身上的血气非常重。”

褚清钰一脸失望，“不是夸我啊。”

方凌仞轻咳一声，“我说正事呢，在那个地方，谁的身上血气重，都是不可避免的，那地方本就弥漫着各种气息，血腥气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方凌仞蹙眉：“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那会儿情况不妙，我也没时间细想，方才见你用了净身诀，才意识我当时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方凌仞陷入回忆，“那人好像是用过了净身诀，可是，既然用过了，衣袍上的血渍，为何还是和离开前一样？

按理说血渍怎么也应该少一些，或者淡一些，为何血气还是那么重？”

褚清钰：“因为他换过衣服，在与我们汇合之时，又换了回来。”

方凌仞：“换衣服……是去做什么事了么？”

褚清钰背靠着岸边，“谁知道呢？不过总不会是去吵个嘴，泼个水那么简单，捆灵锁那些交接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一点血块呢。”

方凌仞微讶，“你知道？”

褚清钰：“毕竟是我拿着捆灵锁的一端么，那捆灵锁是穿过了莫寻的身体，才来到我手上的，不管是沾着血，还是夹杂着血块，似乎都很正常，可是新鲜的血块和凝结的血块，还是有区别的。”

方凌仞：“……原来你当时就发现了。”

褚清钰撩起一些水，往身上浇：“有些时候，假装不知道，会比立刻揭穿，拥有更充足的应对时间。”

方凌仞垂眸：“有道理。”

褚清钰又撩起一捧水，放在方凌仞身上。

方凌仞：“……”

不多时，正在岸边消食打盹的苍灵，就被正在水道里打水仗的一人一鬼殃及了。

突然被砸了一个水球的苍灵：“……”

第389章 切磋

苍灵忍了又忍，直至第十个水球砸在自己身上之后，它忍不住了。

周身气息涌动，水汽迅速聚拢到它身旁，凝结成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球，悬浮在苍灵的身前。

下一瞬，水球从它身边弹出，直朝着褚清钰和方凌仞所在的方向飞来！

方凌仞飘向空中，褚清钰则是一掌拍向水面，震起一面水墙。

“啪！”水球砸入了扬起的水墙之中，大部分的水汇入其中，大水球变成了小水球，冲出了那面水墙，砸到了褚清钰身上。

水墙瞬起瞬落，很快砸回水中，溅起了大片水花，荡开层层涟漪。

看到褚清钰被击中，苍灵似乎心情颇好，扬起脖子，晃了晃尾巴。

褚清钰想到自己在水系术法的应用上，并不似苍灵那般轻松自如，便起了讨教的心思。

他将催动灵力，拟化出了如同方才那般大小的几个水球，往苍灵所在的方向一指。

水球们接连冲出，只不过速度远不如褚清钰释放的金灵刃快。

苍灵的周身再次浮现出一个个水球，对飞来的水球对撞，在地上洒开一片。

多数妖兽都没有施展术法的意识，它们的攻击更趋向于本能，基于它们本身的力量，就能施展出各式各样的攻击。

或许它们没法做到像人修一样，使出各种眼花缭乱的术法，可它们精于一道，威力也不会弱。

原本只是水球互砸，逐渐演变成了灵力对撞。

苍灵释放出来的水球里伸出了无数由水具化而成的尖爪，褚清钰释放的水球中飞出了诸多由水具化的长剑。

随着褚清钰的修为提升，他的术法能支撑的时间也变长了许多，不再如当初那般一闪而过，可要想用这些水剑，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还是天方夜谭。

水剑很快被苍灵释放出来的水爪子扫到一旁，更多的水爪子冲向褚清钰。

褚清钰足下轻点，快速躲避，那些水爪子也不是真要抓住他，于是在靠近之后，猛地拍击下方的水面！

水花扬起，溅了褚清钰满脸满身。

褚清钰抬手抹了一把脸，正要待说一句，“再来！”

余光瞥见方凌仞已经飘到不远处，异兽举着个木板，一手拿着一把匕首。

木板子左边写着褚清钰，右边写着苍灵。

眼下，方凌仞已经在苍灵名下画了一横，朝苍灵那边举手，“第一局，苍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