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钰：“是啊，他们并不是凌苍明的对手，看样子似乎还是碾压式的差距，可是凌苍明一开始却并不打算以武力镇压，而是装模装样的欺骗，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呢？”
方凌仞了然，“他们还有用处。”
褚清钰：“没错，他们还有用处，而且用处很大，所以在凌苍明原本的计划里，并不打算要了他们的命，甚至在发现计划失败之后，也是让其他的修士们抓住精灵，而不是杀了他们。”
还专门准备了编织得细密的灵网！
之前白白先来此地探路，被那些修士们抓了，也只是被关起来而已。
如此种种，只要细想就会发现，他们需要留着那些精灵，且必须是活的。
一旦对手有了留活口的想法，胜算就会多一些。
“若是有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活着，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东西，我倒是想到了一样。”方凌仞看向了褚清钰。
灰色的眸子里，映出了褚清钰那微带笑意的眉眼，一人一鬼异口同声，“信仰之力！”
方凌仞：“他们释放出来的信仰之光，纯粹，干净，若是能完全吸收，定能提升实力。”
凌苍明在此地当了这么多年的灵主，要说从未吸收过这股力量，方凌仞是不信的。
方才凌苍明还一直想带着精灵们去主殿祈祷，那意图简直就是摆在明面上了。
他嫌弃精灵们愚蠢，却又想得到从精灵们身上释放出来的信仰之力。
他享受着他们的崇拜，却又不想尽到身为灵主应尽的责任。
褚清钰：“我记得精灵们似乎提起过，以往他们祷告时，需要在灵主的带领之下，通过灵寐珠，将祷告之声传达给他们的神。”
方凌仞：“确有此事。”
褚清钰：“你之前说，从精灵身上冒出的金光，便是信仰之力。”
方凌仞微微点头，“他们的祷告之声，所能带来的，应该就是我们所看见的信仰之力。”
褚清钰：“那么，灵寐珠，会不会就是专门用来汇聚他们的信仰之力的东西？”
在他们当时看到的幻境当中，灵主不在，灵寐珠也不知，假冒的灵使是用手中的长杖来收集那些信仰之力。
这应该是非正常情况之下的替代。
方凌仞进入自己的识海，同那些精灵们一番交流，果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褚清钰：“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灵寐珠里积攒着属于精灵们释放的力量。”
方凌仞沉吟：“若是凌苍明没有将信仰之力转送到其他的地方，那肯定就还在灵寐珠里。”
褚清钰：“既然是属于精灵们的力量，那么当他们再次释放信仰之力时，灵寐珠在无人掌控的情况之下，是会靠近精灵，还是靠近凌苍明？”
方凌仞：“你是让他们用信仰之力，吸引灵寐珠？”
褚清钰微微颔首，“凌苍明现在最在意的，是被封印在灵寐岛之下的妖兽，在封印解开的一瞬，便是见分晓之时。”
方凌仞明显一顿：“难道不应该阻止他解开封印？”
褚清钰：“凌苍明十有八九是为了契约那妖兽，才想着放妖兽出来的。
制服妖兽的过程，定会消耗凌苍明的灵力，而制契约妖兽的瞬间，便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方凌仞再次与待在他识海里的灵识体们交流。
那边的时间紧迫，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就认可了这个建议。
方凌仞：“他们应该照做了，也不知能否成功。”
话落，却迟迟没有等来褚清钰的回应，方凌仞不由看了过去。
只见褚清钰已经闭上了双眼，眉头紧蹙。
褚清钰一直在尝试调动灵力，却始终感应不到，难免有些焦急。
他也不确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种不知时间，又陷入险境时的等待，最是煎熬。
一股熟悉的清凉，落在了额头，褚清钰睁开双眼，正看到那张脸往后退了一些，展露笑意，“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褚清钰只觉心脏狠狠一跳，紧接着就是咚咚咚个没完没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平时都能忽视的心跳声，在这一刻尤其响亮，褚清钰只得轻咳一声，视线落在了方凌仞的衣袍上。
这一眼，却让褚清钰看出了一些怪异处。
方凌仞穿的衣裳都是灰色的，只因衣料各异，灰的程度不同罢了。
若是不仔细看，只觉得他所有的衣袍都是大同小异，颜色相当。
可是，眼前这衣袍……
褚清钰：“你是不是换了一件？”
方凌仞一愣。
褚清钰很清楚，方凌仞不是那种会在打架的中途，换一身衣裳再继续的性子。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换衣裳的事。
褚清钰一把将方凌仞拉到身前，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见方凌仞似乎不自觉地侧开了身体。
褚清钰随着方凌仞这避让的动作，视线便落在了方凌仞的左肩处，“受伤了？”
方凌仞：“没有。”
褚清钰：“方公子是想让我强行扒了你的衣裳？若是那个方式能更得公子心意，在下愿意一试。”
方凌仞：“……”
“并无大碍，你再晚些看，它都好了。”方凌仞敞开衣襟，露出了自己的左肩。
褚清钰眼神一凝，倾身靠近过去。
正在远处监视着褚清钰和方凌仞，防止他们去灵寐岛那边坏事的三个修士：！！！
从他们所在之处，看到的便是那灰色的鬼魂自己宽衣解带，而那召唤师半跪着倾身向前，一人一鬼靠得极近，几乎贴在一处！
这状态！哪里像是有可能会去灵寐岛那边，和精灵们联手对付他们的模样！
他们真的还需要继续盯下去吗？有这个必要吗！
这念头刚浮现出脑海，他们便看到，那召唤师已经伸出手，搂住了那只灰鬼的腰。
三个修士：！！！
褚清钰知道不远处还有修士在盯着，可他现在已经不顾上那些了。
只见方凌仞那原本灰白且光滑的肩上，竟多了一个足有碗口粗的缺口！
这伤口若是出现在活人身上，必定是一片血红一片，早就把衣袍染红了。
若是一些意识不清，情绪不稳的鬼魂，也极有可能因为忘记自己已经成了鬼，认为自己还是活人，继而感觉到剧痛，流出鬼血。
可方凌仞显然没有受此影响，肩上的缺口处看起来干干净净，还能透过这缺口，看到后方。
“不疼吗？”褚清钰小心翼翼地抚过，“如何伤到的？”
方凌仞拍了拍褚清钰的手：“那人的灵箭上穿着一张灵符，想来应该是那灵符起了效果，我的魂体在那一瞬间，无法让灵箭穿透过去。
我本应该先将箭折断，头尾分离，才取出来的，可被刺中的这手臂瞬间就动不得了，另一手也有些虚软，我担心动作再慢一些，整个魂体都会动不了，便直接拔了，那箭头的倒勾也是厉害。”
褚清钰：“你不是能吸收你自己的残魂么？这缺口……”
方凌仞：“吸收了也恢复不了那么快，你当我这是建楼缺了一块砖，塞回去就好了？”
褚清钰拿出了乾坤袋，在里面一通翻找，取出了两张烬血符。
方凌仞有些好奇：“你现在不是用不了灵力么？还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