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钰：“何必如此？把它们碾成粉末不就行了。”
“不行，它们的尸体，哪怕只有粉末，也能吸引来其他的虫子，那些虫子在吞吃了它们的尸体粉末之后，也会具备和瑚蠹一样的能力，继续繁衍。”
褚清钰：“你之前可没说这些。”
“我没说么？”方凌仞漫不经心，“我还以为我提了。”
褚清钰怀疑方凌仞就是故意没提的。
他视线下移，盯着方凌仞的腹部，琢磨着能不能直接从鬼魂的肚子里，把脏东西掏出来。
“楚羽，”方凌仞飘到褚清钰眼前，“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我……”褚清钰对上了那双灰眸，眼神闪烁了一下，“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么？”
“朋友？”方凌仞稍加思索，“我们现在是朋友？”
褚清钰做西子捧心状，“方兄，你这问法，可真伤人啊！我们难道还不算是朋友吗？”
方凌仞：“哪种朋友？像壬鸣和薛逸那样的朋友？”
褚清钰觉着方凌仞这说法有些奇怪，但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如果你是指远近亲疏，那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俩可是形影不离。”
“只是形影不离么？”方凌仞靠近了一些，“还有没有更近一点关系？”
褚清钰：“……”这种问法，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么？
可若是理解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褚清钰试探道：“兄弟？”
方凌仞蹙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再近一点呢？”
褚清钰：“……”
不会吧？这么直接？
褚清钰盯着方凌仞的双眼，方凌仞同样在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不似说笑。
褚清钰不觉间屏住了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理一理这对话怎么突然跳到这一步的，可心跳的声音反而愈发明显了，震得褚清钰脑袋发懵。
方凌仞偏偏在这时凑近了一些，“楚羽。”
褚清钰视线落在了那明显不属于活人的魂体上，骤然惊醒，理智回笼，同时也觉得遍体生凉。
眼前这是一只鬼，只要对方怨气消散，摒除余念，失去对世间的眷恋，就能去投胎转世，迎接全新的生活了。
而他不帮助这只鬼消除怨气，助对方度化，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在这个时候，给一只鬼多增添一些留在世间的念想么？
这只鬼应该不知其中利害，所以无所畏惧，褚清钰却亲眼见过不少长留世间的鬼魂的凄惨下场。
褚清钰飞快地整理思绪，一捶掌心，做恍然大悟状：“也可以是结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方凌仞：“……”
第170章 犹豫
看着方凌仞眼中闪过的失落，褚清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方凌仞的魂体看着如此年轻，魂体的模样向来是延续人死时的模样，可见对方死时的年纪不大。
听方凌仞之前的说法，似乎还是惨死，魂飞魄散，风吹飘得到处都是。
这已经很凄惨了！
虽然他也对方凌仞有些好感，但若是他不管不顾的和方凌仞来一场人鬼之恋，万一以后这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鬼魂魂体出状况，那方凌仞还能再安稳的投胎转世么？
褚清钰见识过许多，因为一时冲动而开始的故事，在岁月的流逝，在时间的长河，在诸多琐事的摩擦中，逐渐生出了裂痕，最终分道扬镳。
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人与鬼又如何能幸免？
更何况，鬼魂本就不再属于这个世间，仅仅是因为怨念或者执念，才留存于此。
他们的归宿已经注定，终归是要离开的。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或者再换个角度想，他魂穿到楚羽的身体里，也不确定自己能待多久，何必徒增眷恋。
不如就像之前他在无数个世界里不断穿梭时那样，只管好好做事，好好活着，和所有人都维持着不会太近的关系，随时可以没有眷恋的离去。
“可我已经死了。”方凌仞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褚清钰纷乱的思绪。
褚清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嗯？”
方凌仞：“你说，结拜兄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我已经死了。”
“这……”
方凌仞：“所以这个关系不算，你再换一种。”
褚清钰轻咳一声，“所谓同年同月同日死，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意味着双方不惧生死，肝胆相照，我们虽然人鬼殊途，但也可以互相照顾，其实差不了多少。”
方凌仞：“是这样么？”
褚清钰：“没错！”
方凌仞想了想，点点头，“行吧。”
褚清钰见方凌仞没再继续追问，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想方才的对话，又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没准方凌仞其实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那他岂不是多虑了？
褚清钰开始回忆自己方才有没有说错话，亦或是显露什么奇怪的表情。
“……众厢席五十九号亮起了灵光，可是却迟迟没有开价，难道里面的客人还在犹豫吗？”
就在褚清钰疯狂整理思绪之间，一道熟悉的厢间号数被报了出来。
褚清钰立刻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在思索期间，竟然把手放在了桌面中间的那块灵石上，也不知道摩挲了多久，还在不知不觉间，将灵力送入其中。
想来便可知，厢席外面现在已经显露出了他的金色灵光，只是他并不知道外面现在正在竞拍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现在的报价是多少，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灵光扭曲成合适的字样。
褚清钰看向方凌仞，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提示，却见方凌仞低垂着眉眼，似乎也在发呆，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好在外面的主持者在这时又开口了，“众厢席五十九号若是还没能考虑清楚，那我可就要继续给出价三千五百颗下品灵石的客人敲锤了。”
褚清钰赶紧让自己的灵光扭转成“四千”的字样。
“哦！众厢席五十九号的客人提到了四千颗灵石！”
在褚清钰这一次出价之后，迟迟没有人再继续叫价，直至主持者三锤定音，“成交！恭喜众厢席五十九号的客人拍下这个破损的指环！”
褚清钰：“……”你再说一遍，那是什么玩意儿？
破损的指环？
连一个好点的名字都没有吗？
褚清钰听到厢席外面响起一阵笑声，一些人嘀嘀咕咕说着，“里面的人有病啊，主持者都明说了，那指环里已经没有一丝灵气了，怎么还头铁往上拍啊？”
“我看啊，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估计就想刻意抬价，结果玩脱了。”
“现在估计还在里面懊悔吧？”
褚清钰：“……”
还没等那破损的指环，被拍卖场的侍者们送过来，又一样拍卖品被送上台。
而这一次，终于是褚清钰一开始看中的坞晶石。
这是绘制召灵图纸的涂料之一，只要能融合合适的血，能绘制出至少是黄级的召灵图纸。
不同的召唤师，适用的涂料都是不同的，毕竟每个人的血总归不同。
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涂料的过程中，大家都在使用一些基础的，多人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