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警惕了起来,趁着意识还清醒,赶紧嚷嚷道:“停车,赶快停车,我要拉肚子,快拉车上了!”
同归于尽2
大巴车司机是个古板的老大叔, 他不肯停车。
不过售票员大妈心地善良,还是劝了劝,让司机大叔选了个路口靠边停下。
赵平阳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人都站不稳了, 更不用说拿什么看望老丈人的礼品了。
李曼赶紧提上东西跟了下去。
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这个赵平阳还真是不好糊弄,应该是察觉出来了。
不过不怕,他的粥里有安眠药,就算他清醒的时候有体力优势, 现在快晕过去了, 没什么好怕的。
李曼稳住心态,在乘客好奇的目光中扶着点赵平阳:“孩子, 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赵平阳低着头, 佝偻着腰身,琢磨着脱身之策。
眼下再找别的借口没那么自然, 还是将计就计, 他大喘着气, 道:“妈,可能咸菜坏了, 我肚子疼, 你没事吧?”
李曼知道他在撒谎,平静道:“没有啊,我没吃咸菜, 可能是小蓓没注意。走吧,妈带你去医院。”
“先帮我找个公厕吧。”赵平阳还不想死,他刚结婚,虽然不打算让李小花和孩子活命, 但他总得重新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吧?这样他妈妈才能安心。
再说了,他妈妈就他一个孩子,他要是死了,他妈妈怎么办?
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他推开了李曼,想找路人呼救,可是这会儿正是上午八九点的时候,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大马路上也就只有那些放暑假的孩子和在家照顾他们的家长有可能出来。
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大多数都不想惹事,就算赵平阳喊一嗓子,也未必有人愿意帮他。
更何况,他是一个成年男性,碰上这些弱势群体,天然的具有一定的威胁性,人家肯定要躲着他。
果然,路过的一个老大妈一看赵平阳对着自己扑了过来,压根没有耐心听他说什么,拔腿就跑。
他只能踉踉跄跄地扶着路灯杆子,弯腰大喘着气。
李曼不急不慢地追了上来,嘴里还在说他的不是:“孩子,你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吓到人家了。”
赵平阳低着头,看着地上摇晃的路面,祈祷老天不会这么绝情,赶紧给他一点绝处逢生的机会。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地跟药效做着对抗,可是这一点痛觉完全不够,情急之下,只得咬破了舌尖,让丝丝缕缕的刺痛唤醒即将麻痹的大脑。
这个法子比较奏效,他终于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一点点意识,赶紧辨别了一下方向。
这附近有个初中,因为放暑假的缘故,这会儿里头并没有人,要是能躲进去,就可以跟李曼捉迷藏了。
可惜他现在意识还是有点混沌,可惜了,但凡他是个清醒的状态,都能毫无压力的弄死李曼。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毕竟他没有想到两碗粥都有问题。
可见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李小蓓跟李曼一样的蛇蝎心肠。
他深吸一口气,在李曼拍上他肩膀的一瞬间挣脱,拼了命的往前面的初中跑去,边跑边喊:“妈你在外面等着吧,我快拉裤子上了。”
李曼不禁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跟她演戏呢。
可别说,这成年男人的爆发力真不是吹的,一眨眼的功夫,赵平阳居然就钻到中学校门里面去了。
这初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李曼担心里面有人,赶紧追了上去,结果里面压根没人,可能是附近的熊孩子,放暑假了没有家长管束,来学校的图书室偷书来了。
所以校门和图书室的门都是被撬开的。
至于教室,也被撬开了几个,里面的桌椅板凳被搬得七七八八。
看来小市民贪便宜的思想还是很严重,能占公家便宜的都要积极地参与一下。
不过这么一来,给李曼省去了不少麻烦,要是赵平阳往撬开的教室里躲,还真没有什么障碍了。
她一路检查过去,没有看到赵平阳的影子,最后只得来到了厕所门口。
他会在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呢?
他这么滑不留手的,时刻准备着反将一军,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直接的躲进男厕所的。
李曼掏出水果刀,握在手里,往女厕所找去。
女厕所里的赵平阳,刚从破败的围墙上抠下来一块板砖握在了手里,他竖着耳朵,屏息凝神,注意着外面的脚步声。
厕所旁边种了几棵香樟树,他刚刚撅断了一根树枝,拦在了入口,只要李曼过来,就一定躲不开这根树枝,所以他还是有胜算的。
李曼也不敢大意,一步一步,恨不得自己跟猫一样,有两对柔软的肉垫子。
终于,她到了厕所门口,看到了那刚刚被撅断的新鲜树枝。
可以啊赵平阳,他不死谁死?要不然等他弄死她的女儿,就什么都晚了。
李曼放弃了走正面进入,她看了眼院墙的高度,只有一米五多点,直接翻过去有点难度,但……
如果从树上跳下去呢?感谢夏日的风,正在卖力的摇晃着大树的躯干,她可以耐心一点,慢慢地爬上去。
她把刀收回包里,尽量动作轻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快攀上去的时候,香樟树的膀子断了。
咔嚓一声,清脆响亮。
厕所里的赵平阳吓了一跳,完了,丈母娘想从树上跳进来杀他?
不行,他不能再在里头等着了,趁着意识尚在,他站直了身体,越过一米五高的围墙,看了眼李曼的方位。
她的手被划破了,正在用手帕包扎,因为害怕赵平阳偷袭,所以正对着厕所入口,没有注意到从侧面院墙那里冒头的赵平阳。
机会难得,就现在!
赵平阳用力跳上院墙,胳膊一撑,跳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曼注意到了身侧的动静,她赶紧去摸包里的匕首,在板砖拍来的瞬间,将刀尖对准了赵平阳的心口,一刀扎了上去。
鲜血从赵平阳的心口涌了出来,也从李曼的脸上蜿蜒而下。
两个人同一时间攻击到了对方的薄弱点,但却都有一口气撑着。
李曼不敢放松,咬咬牙跟他拼了!她扭转刀柄,搅动他的血肉,继续往心脏里扎去。
而赵平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下砸不死李曼,那就再来一下。
他虽然被下了药,但是身高优势尚存,第二下砸上去又紧接着补上第三下。
李曼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但她不敢放走这个危险分子,拼尽最后一口气,拔出水果刀,扎在了赵平阳的脖子上。
大动脉喷射出来的血水与她天灵盖的血水一起模糊了她的双眼。
丈母娘和女婿,就这么双双倒在盛夏时节的香樟树下,魂归黄泉。
制糖厂宿舍,李小蓓不安地看着手表,她并没有热那碗粥,而是把煮鸡蛋捞出来,用水冲冲,再把那碗粥倒了,换了个碗重新给她姐姐盛了一碗。
李小花无知无觉,还在期待她爸爸可以病愈,跟她一起去参加赵平阳姥姥的八十大寿。
姐妹三个等到天黑,都没看到她们的妈妈回来。
李小蓓只好安慰道:“可能咱妈在乡下耽误了点时间,没车了,睡吧,明天早上应该就回来了。咱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