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两三天是做不完的。
他也不敢歇, 歇了可没有工分,喝了水便继续忙去了。
褚令怡看着曾经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学霸哥哥, 佝偻着腰背, 在黄土地上辛勤劳作,不免有些唏嘘。
可惜了, 大学上了一半儿, 要陪着全家来这里吃苦受罪。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远处的山包上, 县中传来上课的铃声,褚令怡默默看了眼, 强烈的渴望不加掩饰, 反正这片山头上的地里没有别人。
她忍不住嘀咕道:“哥,咱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回不去了,别想了。”褚令则是家里的老大, 很疼弟弟妹妹。
褚令怡是老小,为了给妈妈凑钱治病,前年就嫁人了,如今孩子都一岁了, 当然回不去了。
就算人回去了,那些豆蔻年华的悸动和心事,也都回不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一个字都不提,各自顺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向前吧,没什么好停留的。
褚令怡默默地低着头,将内心的汹涌摁下:“我回去了哥,油菜还没有打完,公社催得紧。”
“去吧,以后不用给我送水了,我多带点,你这跑一趟怪辛苦的。”褚令则早上过来,因为扛着翻犁等农具,只带了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窝窝头。
眼下这天气还不算很热,但是干活儿的话,那就有点够呛了,一壶水没到中午就喝完了,之后只能靠意志力坚持。
褚令怡是个体贴的妹妹,趁着生产队长蹲茅厕的时间,偷偷跑出来给哥哥送水。
现在,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