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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1 / 2)

赵麦苗坐下,有点难为情:“栀栀姐,我有点事想请你帮我参考一下。”

“说吧。”姚栀栀放下纸笔,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孩,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女孩子活在这个世上,一辈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盯着她的肚子,她的子宫,这就跟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关关难过,关关过。

不能怂!不能认输!

她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赵麦苗便大胆说出了家里的事情,以及即将采取的措施,最后问道:“檬檬姐让我来问问你,这样行吗?”

姚栀栀挺意外的,姚檬檬长脑子了?

不容易啊!

她很惊讶,确认道:“这真的是她给你出的主意?”

赵麦苗从她眼中看到了赞许,瞬间有了信心,笑道:“是啊,她说了,如果是你,肯定不会干等着他们良心发现,肯定会掀桌子的。”

“没错!就该这样!你去楼下传达室,问赵大爷借扩音器。”姚栀栀赶紧写了个条子给她,“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我要赶一下今天的工作。”

赵麦苗高高兴兴地拿着条子,才走到门口,姚栀栀又叫住了她:“你等等,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叫我朋友陪你。”

正好送李婧一个新闻!

她抓起电话,打给了李婧,李婧赶紧应下:“你让她直接过去,我马上到。”

于是这天下午,丁家可就热闹咯。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衣服都没有换,头发上还有玉米棒子的须须,一看就是从地里直接过来的!

这村姑个头高,长得壮,嗓门儿也大,拿着个扩音器,站在钢铁厂门口喊冤。

事情还是这么个事情,可是主谋成了丁家和制糖厂的赵家。

这下来乐子了!不少人都跑到厂区门口围观,气得马厂长赶紧出来把员工往回撵。

赵麦苗适可而止,又去了趟制糖厂。

跟打游击一样,在制糖厂也掀起了舆论风波之后,又跑回了钢铁厂宿舍。

正好下班了,这下大家可以安安心心地八卦了。

赵麦苗一边骂一边哭,委屈坏了,李婧还非常巧妙的抓拍了一张照片——

一个手无寸铁的村姑,只身面对一整个厂子的员工,毫无惧色。

她在用她的勇气和胆量,对抗这个不公的安排!

镜头前,村姑的背影染上了绚丽的霞光,盛夏的火烧云遮天蔽日,女孩子的勇气也可歌可泣。

赵麦苗喊了两个小时,继续转移阵地,又跑去了制糖厂的宿舍。

简直成了一个大忙人。

钢铁厂的马厂长比较厚道,直接出面处理了丁家父母和丁火娃。

制糖厂这边就比较头疼了,赵厂长口口声声地嚷嚷着,说他冤枉啊,冤枉死啦!

最后没办法自证清白,那干脆,报警吧!

这事牵扯到一个厂长,小金自己不敢处理,非要汤凤园一起来,他才好学习学习经验。

汤凤园都惊动了,姚栀栀可不得也跟着吗?

于是八条胡同里开出一辆挎子,威风凛凛,在暮色中奔赴前线!

不屈(五更)

盛夏的夜晚, 空气闷闷的,可能今晚要下雨。

姚栀栀坐在挎子的边斗里面,忽然很想学着开一开车。

自己开, 一定很爽吧, 看婆婆那惬意的样子, 迎着风,自由得很。

人生天地间,自由价最高。

就像她,当初选择嫁给一个病秧子, 其实也是为了自由, 为了不被胁迫的自由,为了不被别人称斤论两的自由。

自己选的, 跟那被迫忍着恶心嫁的, 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可能都要生孩子,都要为了生活而奔波。

可是前者哪怕遇到挫折, 也有同舟共济的决心和勇气;而后者, 只怕连自主权都没有, 还谈什么共济,什么决心。

人类到底不是动物, 放弃尊严, 那就是放弃了人性,自甘降格为动物。

她很欣慰,姚檬檬不但懂得了拥抱尊严, 还学会了帮助别的女孩子,为了尊严而战斗。

女孩子就该这样,不屈才有自主的可能,温顺只会走向灭亡。

到达制糖厂宿舍的时候, 姚栀栀的心里产生了一个豪迈的想法——编纂一本属于女性的杂志吧!哪怕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但也可以提前留意,准备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成熟,其实很好理解,目前大家的工资水平,还不足以支撑这个宏伟的理想。

特别是那些已婚妇女,即便有工资,首先想到的也是孩子和家庭,给孩子买杂志,她们自然舍得,可是给她们自己买?

一定会反复纠结盘算,最终捏紧了口袋里的几毛钱,转身离去。

这就是大多数贤妻良母的群体画像,姚栀栀每天上班,都能在路上看到这样的女人。

有的人就连买一根喜欢的头绳都要犹豫半天,更不用说买雪花膏了。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祁长霄送给她的那盒香粉,他从一开始,就希望她做个取悦她自己的人,而不是取悦别人的人。

也许婆婆把存折给她,是他授意的?

这么久了,她也没有问过。

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给的还是婆婆给的,都一样,因为他们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但是她知道,多的是勾心斗角的婆媳,多的是互相拆台的怨偶。

所以,再等等吧,等到经济发展起来了,等到女人们真正有了自主的土壤,掌握了经济大权。

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她从车上跳了下来。

放眼看去,制糖厂的职工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都对厂长家的丑闻兴奋不已。

这事如果是真的,那性质可就太恶劣了,弄不好厂长都得换人的,自然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推波助澜。

汤凤园和姚栀栀这对婆媳一到,人群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同一时间,吃瓜警报响了起来,这个赵厂长人模狗样的,居然在乡下还有个私生子呢,不过这跟今天的事情无关,姚栀栀暂时没理。

赵厂长仿佛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汤所长,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只是帮朋友家的孩子保媒,我有什么必要让他爸妈做那种事呢?对我也没有好处啊!”

赵麦苗也哭:“警察阿姨,咱们可要讲讲道理,眼下可是收玉米的时候,少一天工分我得挨多少骂挨多少打啊,我犯得着特地跑过来冤枉他吗?分明是他狡辩!”

汤凤园摆摆手:“都安静一点,来,咱们把来龙去脉理一理,然后再说其他。”

赵厂长求之不得,毕竟他只是托人传个话而已,他可没有让人下药啊!

赶紧如此这般的辩解一番。

汤凤园让小金记下来,转身平静地看着赵麦苗:“你的说法!来吧。”

赵麦苗性情耿直,不会迂回,但她谨记李婧教她的话术——咬死了她爸妈平时不那样,是在说媒的人来了之后才害她的。

至于赵厂长到底让朋友说了什么,那就百口莫辩了。

就算把那朋友叫过来对质,也不能证明赵麦苗撒谎啊。

所以,她的说法基本上跟赵厂长的吻合,重点就在这个“平时不……来了之后才……”。

汤凤园听完了两方的陈述,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赵厂长有没有跟麦苗的爸妈坦白丁火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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